扇动着,娇俏的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李福安有些不忍,又劝了一句,“公主殿下先回吧,这大冷天儿的,太子殿下一向疼爱公主,想必忙完这段时间,自会去看您的。”沈若怜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半晌,才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对李福安道:“那就麻烦李公公啦,这两日倒春寒,冷得厉害,你们记得给殿下多添件衣裳,殿下夜里谈事时,屋里的地龙烧暖和些。”其实不用沈若怜交代,她也知道,晏温宫中的人定会将他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帖帖。太子殿下自来矜贵,本就是个处处讲究的人,加之为人又十分恭谦仁厚,礼待臣下,下人们都是挤破了头的想往东宫钻,哪还有不尽心的。一想到从前晏温待她的好,接着想起三日前,他用从未有过的冷淡眼神盯着她,沈若怜心里又是一酸,跟着鼻尖也酸酸的。他以后不会再也不理她了吧……沈若怜眼眶发胀,眼底又聚起了水雾。她不敢再久留,生怕一个没忍住就他在这大门口的落了泪,便匆匆同李福安回了礼,再没敢朝房子里看一眼,转身下了台阶。“公主!”沈若怜才走出两步,忽的又被李福安出声叫住,“公主也别难过,主子近来政务缠身,想来也是真的忙。”被李福安这么一说,沈若怜那逼回去的眼泪又差点儿涌了出来。她吸了下鼻子,点头委屈巴巴地小声道:“我知道的,多谢公公。”直到沈若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照壁后,李福安这才长舒一口气,在门外醒了一下神,回身推门进去。太子仍坐在圈椅中,同方才李福安出去前看到的姿势几乎没变。听见门响,太子掀了掀眼皮,“去将孤的手串拿来。”他方才就坐在圈椅中,将屋外那少女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委屈巴巴的语调,好像他当真欺负了她一般。尤其那嘴里吐出的“殿下”二字,同那日在她房中时他听到的语气以及这两日梦中的一模一样。又娇又媚,偏还无辜得紧。那两个字方才就透过开了缝儿的支摘窗直直落入他耳中,让他心里直拱火,晨起那凉水澡险些就白泡了。晏温从李福安手里接过手串,拿在手中一颗颗紫檀木珠子摸过去,心里头才渐渐又平复了下来。他九年前将沈若怜带回来的时候,只是瞧着她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这么些年来,他觉着既将人带了回来,便要好好对她,也曾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与软意尽数给了她,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可不曾想,她竟对自己生了那样的心思。他去年同父皇母后商议将她封为了嘉宁公主,也是察觉出她的心思,想着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而她也确实安分了一阵,谁曾想三日前,在她房中,她竟……太子眉心一跳,没再想下去,而是将手串重新带到腕上,起身一面朝外走,一面吩咐李福安:“通知户部,今年的选秀重启,年底前孤会亲自定下太子妃人选,另外去催促一下礼部,嘉宁入玉牒的事情尽快准备着。”李福安微弯着腰跟在太子身后,闻言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道了声“是”。嘉宁公主入了玉牒,就要改姓晏,彻底算是殿下的亲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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