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忽然想起来今日她和?白玥薇的课本到底是忘在了东宫。她看了眼窗户上被风吹得剧烈摇晃的灯影,决定还是明天出宫前再去拿吧。又抄了小?半刻书,正当沈若怜抄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忽听得门外传来几声极轻的敲门声。她笔下动?作一顿,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胆子小?,外面风雨交加,漆黑一片,半个人影儿都没,即使关着门窗屋中的烛火都被缝隙里灌进来的风吹得乱晃,此刻怎可能有人来敲她的门。沈若怜屏住呼吸,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然而过了片刻,那敲门声忽然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比方才要?大且急切一些。沈若怜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忽然有些后悔方才怎么?就让秋容去休息了。她吞了吞口水,在桌上找了一圈,拿了个博山炉握在手里,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谁、谁呀?”敲门声顿住,片刻后,门外传来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是孤。”听到晏温声音的那一刻,沈若怜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但她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反正只要?不?是鬼怪就行。她放下笔,走过去开了门。冷风裹着雨丝一瞬间从门外灌了进来,桌面上的纸张“哗啦啦”吹得乱飞,屋中大半灯烛被吹灭,房间里顿时变得昏暗。沈若怜被风吹得眯了眯眼,手指不?由?攥紧门框,微眯的眼缝儿里看到男人一袭墨蓝色锦衣站在自己面前,颀长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冷风一吹,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酒气?,沈若怜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孤可以进去么??”晏温的嗓音有些低哑,“有些话想同?你说。”沈若怜抠着门,正要?说天色已?晚,不?太方便的时候,男人已?经?擦着她的身子绕过她,面不?改色地走了进来。沈若怜:“……”那他多此一举问那一句干嘛?有病!这么?晚他来自己房里,她本不?想关门,奈何外面风实在太大了,沈若怜无?法,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关了。房门一关,风是停了,可她站在门边看着房间里突然多出的男人,忽然觉得外面那狂乱的风直直吹进了自己心里,吹得她心脏狂跳不?止。晏温身量颀长,墨蓝色锦袍修束得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往她的闺房里一站,瞬间显得她的房间逼仄了许多,空气?似乎都窒闷了不?少。沈若怜局促地站在门边,门缝里的风吹在她的背上,她的汗毛又竖起来了。晏温看了她一眼,走到桌旁,将方才被风吹得满地狼藉的纸张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眼,忽然笑了一声,问她,“今晚在抄《女戒》?”沈若怜红着脸点点头,真讨厌,自己好不?容易自觉挨罚一次,还被他嘲笑了。“有热茶么??”晏温把?捡起来的纸张整理好,码放整齐放回书案上,在一旁坐下。沈若怜一怔,忽然想到她方才闻到的酒味儿,但她不?想离他太近,给他指了指他手边的茶壶,“皇兄自己倒吧,皇兄是喝酒了么??”晏温“嗯”了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今夜同?白煜他们几个应酬了一场。”沈若怜知道,晏温虽然贵为太子,但私底下也有好友,有时候必要?场合的应酬还是难以避免,但他自来克制,若非应酬或者宫宴,平日里极少饮酒。沈若怜“哦”了一声,房间里又沉默了下来。她看了晏温一眼,见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握着茶杯,一手缓缓揉捏着眉心,想是正在醒酒,便没有打扰他,自己捡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她心里不?住打鼓,实在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外面又是那般凄风苦雨的景象,他喝了那么?多酒,到底来自己这里做什么?。终于, 过了片刻,晏温将一杯茶喝完,茶杯放回桌上, 抬头看向?她?。许是饮了酒的缘故, 他?的神情不若平日里那般温和清明,看向?她?时多了几分莫名的晦暗。沈若怜被他?看着, 身子不由一正,双手放在膝头的袖子里,紧紧攥了起来。等了半晌,她?见他?将两本不大的明黄色册子放在了桌上, 那两本册子恰好压在她?抄写的那本《女戒》上面, 深蓝色封皮越发衬得明黄色惹眼。沈若怜不禁有?些好奇, 便向?前探了身子想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谁料身体刚刚前倾, 身下的椅子忽然发出“吱呀”一声,沈若怜动作一僵, 尴尬地对着晏温笑了笑, 重新坐了回去。晏温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这里来。”沈若怜被他?这么一说,更不想到他?跟前去了, 急忙摆摆手,刚要拒绝, 就见晏温又?拿出一个小?瓷瓶, 对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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