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除了绣功绝佳,便是在制香上颇为擅长。李福安宣读完礼单后,皇后说了几句,大意是裴家二公子才?华斐然,如璋如圭,堪为驸马之才?。“太子,你可有什么?要同他二人?说的么??”皇后说完,笑看着晏温。按说皇后说完方才?那些话?,就是代?表收下了提亲礼,这纳采便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问名”。但介于太子自来心疼他这个妹妹,礼部为了讨好太子,便安排了让太子殿下也说些祝词。皇后问完后,所有人?都看向晏温,就连裴伯礼都不由肃了肃衣襟,站得笔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沈若怜默默低下头,把手藏进袖子里抠指甲。等了片刻,她余光扫见一旁座位上的晏温站了起来,顿了顿,她听见他平和温煦的声?音,带着一丝谦逊,“该说的母后都说过了,孤就不多?说了。”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定会说些什么?,他突然这样,众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太子一面下了台阶,一面带着温和的笑意,温声?同众人?道:“孤想起来孤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你们继续。”说完,他走到裴词安面前,拍了拍他的手臂,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款步走了出去。李福安跟着太子出去,颇觉意外?,他昨日是亲眼见到太子殿下已经自己备好了祝词的,谁料今日就这般一字不说地走了。然而当他跟着绕过回廊,一抬头看到前方走着的太子手背暴起的青筋时,忽然明白了过来。李福安:“……”太子走后,纳采礼也基本结束了。礼部又让裴伯礼将直系亲眷的所有生辰八字都呈了上来。合八字需要钦天监来合,得慢慢推演,不是一两日就能合完的,是以礼部将裴伯礼一家和公主的八字装在一个小匣子里收起来后,问名礼也算结束了。之后若是合了八字,没什么?问题,还有纳吉,纳征,请期等其?余三礼,最后就是亲迎。当然,公主大婚,在最后的亲迎前,还会有一道册封驸马的仪式。今日这问名礼结束后,皇后安排了一场晚宴,宴请裴伯礼一家。四皇子晏泠也跑来凑热闹。沈若怜坐在裴词安对?面的条桌前,瞪着眼看对?面。——仗着酒酣,那晏泠已经勾肩搭背,搂着裴词安嘀嘀咕咕说了小半个时辰了。晏泠一边说,一边不时抬头看一下沈若怜,裴词安也眉眼含笑跟着看看她。沈若怜知道,晏泠那狗嘴里定是将她从小到大的糗事说了个遍。在她又一次恶狠狠瞪过去,皇后也低声?提醒的时候,晏泠终于摸了摸鼻尖,讪讪地收敛了些。沈若怜又狠瞪了他一眼,连同看向裴词安的视线都带了埋怨。裴词安今日也喝了不少酒,看起来同平日的清朗有几分不一样,眸子里多?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旖旎,在她看过来时,含了深情,大胆地直视她。沈若怜眉心一跳,急忙移开视线。过了会儿,她余光看见裴词安起身?,听见他恭敬地同皇后说:“皇后娘娘,臣感念您和太子殿下,今日之事对?臣来说是天大的喜事,臣特意从家里带了一坛母亲在臣出生那年酿造的陈年桃花酿。”沈若怜闻言好奇地抬头,见裴词安从家丁手中拿过托盘,托盘上有一壶酒。他将酒斟满,递给皇后身?边的宫女,那边晏泠也自己过来拿了一杯,对?他挑眉晃了晃酒杯。裴词安对?他笑了一下,对?皇后道:“这杯酒臣敬皇后娘娘和四皇子,还望您二人?笑纳。”皇后自是笑着饮了,晏泠则是对?着沈若怜唇语了一句“托你的福”,也一饮而尽。两人?喝过后,沈若怜觉得裴词安眼风不经意朝自己这边扫了一眼,随后又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这另一壶酒臣不能亲自敬给太子殿下,可否请娘娘派人?将此?酒替太子殿下收下,以表臣的感念之情。”沈若怜一惊,下意识看向裴词安,却见他将托盘举过头顶,恭敬站着,他的眉眼被托盘挡住,她看不真切。再去看裴家二老,显然也是一副愕然的模样。沈若怜心里忽然慌了一瞬,总觉得他这番举动似有深意。皇后似乎也没料到他如此?有心,她笑着应下,对?一旁的宫女道:“既然裴大人?有心,那你即刻便将这壶酒送到东宫去。”沈若怜“……”裴词安将托盘递给宫女后,几人?又继续喝酒吃饭,唯有沈若怜有些坐立难安,又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过了挺长时间,那宫女才?回来,身?后还带了个东宫的厨子,那宫女对?皇后行了一礼,
“太子说裴大人?的酒他收下了,今日是裴大人?和嘉宁公主的好日子,他赐给裴大人?一道羹汤,名唤‘百年好合’。”皇后笑道:“太子有心了。”那厨子将羹递了上来,却不是去裴词安那边,而是先到了沈若怜跟前。沈若怜手指蜷紧,盯着那碗“百年好合”羹,忽然想起前天晚上晏温最后离开前说的那句“那孤就祝我们的嘉宁公主能够有幸,同驸马百年好合”。她心里忽然一悸,下意识想向后退,却听那厨子说,“殿下说,这哗啦啦的水声, 在寂静的暖阁里,如同鼓点一般,砸在门口站着的李福安心里。李福安往门边站了?站, 忽见太子从暖阁里走了出来, 他?忙上前一步,“殿下可是要就寝——”“孤出去走走, 你?不必跟着。”李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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