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臣不好。”是他心?急了,她早就同他说过,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是他说也许她会对自己日久生情,这一切都是他强求来的。如今他更是不应该逼她,他应当给她些时间才?对。裴词安舍不得看见沈若怜受一点儿?委屈,可一想到如今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都是拜自己所赐,他心?里就愈发愧疚。“公主……”小姑娘瞪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看他,吸了吸泛红的小鼻尖,声音带着鼻腔,“以后不准你这样逗我了。”她没哭出来,方?才?见裴词安那副局促的样子,她忽然又觉得有些想笑,倒也没那么委屈了,况且,他也没做错什么。想了想,沈若怜又补了一句,“罚你待会儿?给我去泰和饭庄买个冰糖肘子。”她的嗓音糯糯的,说话?的语气也娇娇软软的,尾音带着一丝俏皮,裴词安心?里一软,笑看着她:“臣、遵旨。”沈若怜“噗嗤”一声笑出来,故作夸张地叉着腰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怎么现在这么油嘴滑舌啦。”小姑娘眼?角还有些微微的嫣红,这一眼?瞪过来,又娇又媚,裴词安掩下心?底的悸动,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回去换了衣裳,给你去酒楼买冰糖肘子。”他知道沈若怜十分看重他这个“朋友”,就跟看重白玥薇一样,也正是她把他当做朋友,才?对他没有太?多男女大防。可她还不喜欢他,所以还接受不了他突然认真的亲近或深情。裴词安看着在前面走着的沈若怜,在心?里提醒自己,下次再不能这般莽撞和唐突了,免得再吓到她。这般想着,不知为何?,裴词安又下意识朝不远处的二楼上看了一眼?,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了太?子的人影儿?,只有檐下的羊角灯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等到两人回到休息的雅间时,晏温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沈若怜松了口?气,和裴词安各自换了常服,自有招待的应侍给他们端来茶水点心?。两人边吃边等,小半个时辰后白玥薇和褚钰琛也回来了。四人一合计,反正要去买冰糖肘子,不然就顺路去泰和饭庄将晚饭一并解决了。夕阳在宽敞的朱雀大街上铺了薄薄一层碎金。喧嚣的街市上,有些路远的小摊贩已经开始收起?了摊子,准备提前赶路回家,倒是两旁的酒楼茶肆逐渐迎来送往逐渐热闹起?来,再远处的人家三三两两升起?了炊烟。春日的黄昏,在橙色的天空下,有种特别的生机与活力。一驾繁贵富丽的马车缓缓从朱雀大街的南端驶来。晏温坐在马车里,夕阳从半开的车窗投射在他对面的小几上,给马车里也染上了一丝温情。他慵懒地倚着引枕,微掀眼?帘,索然无味地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街景,眸子里一片寡淡,好似这繁盛热闹的市井生活,并不能引起?他情绪上的半分波动。马车转了个弯儿?,夕阳投在晏温的左手上,他感觉到一丝暖意,张开手心?,垂眸看了眼?掌心?,唇角忽然扯出一个淡漠的笑意。二十四年皇宫生活,十六年储君之位,他深信自己早已变得冷静自持,事实上,他在政事上的确严明?冷血,从未出过任何?披露,他也力图去扮演好一个温润仁厚的上位者。可他最?近越发觉得从前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他开始怀念那年战场上的生杀予夺,进攻、侵略、掠夺,任何?一个字眼?此刻想起?来,都令他热血沸腾。马车缓缓停下,李福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殿下,到了。”晏温收紧掌心?,声音里含着愉快地笑意,“知道了。”李福安不知道殿下在笑什么。他跟着晏温下了马车,一道走进街边一个写着“金玉满堂”的铺子。还没进去,方?掌柜就一脸笑意迎了出来,作势就要跪,被?晏温拦住了,他只得躬身?对晏温行了一礼,“殿下您怎亲自来了,快请进来上座。”晏温虚扶了方?掌柜一把,温声笑道:“孤今日出来办事,恰好路过,便想着不麻烦方?掌柜再遣人送一遭了。”方?掌柜忍不住悄悄睨了晏温一眼?,见他眉眼?温和,神色沉稳端方?,丝毫没有他从前见的那些纨绔的架子。方?掌柜心?中不由?愈发敬重,忙叫伙计将东西送来,双手呈了上去,恭敬道:“殿下您瞧,这是您上次差人送来的翡翠,小的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让他们打了这一副耳坠和发簪,你看看可能入得了您的眼?。”恰在此时,小二捧了茶过来,因为太?过紧张,给晏温倒茶时险些洒在了外面,晏温笑着虚扶了一下,对那小二十分温和地道了声,“有劳了。”那小二一怔,面上竟生出了一抹红晕,一叠声地说着“多谢殿下。”小二倒了茶退下后,晏温拿过托盘里的那支玉簪揣摩了半晌,放回去,笑道:“甚合孤的心?意,李福安,赏。”方?掌柜闻言一颗提在喉咙眼?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急忙跪下谢了恩,接过赏赐,亲自去将那副耳坠和发簪打包。临走前还热情地让晏温先喝茶,说这茶是他岭南老家亲戚托人送来的,虽然卖相差些,却口?感回甘,十分好喝。见晏温笑着应了,方?掌柜喜滋滋便去了后面包东西。待到方?掌柜走了,李福安觑了眼?晏温,犹豫道:
“殿下,这茶——”太?子在某些方?面十分讲究,比如这茶是断断入不了他的眼?的,更何?况这茶具也不是他常用的。晏温笑看着李福安,神情愉悦,“方?掌柜既说是岭南来的好茶,福安还不赶快尝尝。”李福安:……他就知道,这种事哪次少得了他的。方?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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