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晏温比较忙碌, 没来找过沈若怜,但打?那晚之后,他每日都会派李福安来给她送红糖当归水。暴雨又?肆无忌惮地下?了起来, 所幸房里漏雨的地方那日晏温趁着天晴, 派人来修补过了。沈若怜这几日都蜗居在家中没出门,一直在?研究晏温给她的那个香囊。制香的香料有些和草药是?相通的, 她又?找孙季明借了许多医书,查阅过后,在?晏温给她的那个香囊的基础上,做了些许调整, 加了许多在淮安县城当地就十分普通的草药和?香料进去, 最终定下?了一套方子。这日一早, 她就拿着?香囊和?方子去了府衙。雨太大, 她去的时候裙摆和?鞋面都湿了许多,然而当她到那一问才知, 晏温在?她过来之前, 恰好刚去了堤坝上。那衙役也是?那夜见到她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的,自然不敢怠慢她,笑对?她说:“姑娘可是?着?急?要不我?让马车送姑娘过去?”沈若怜本想说她在?此等着?便好, 然而一想,这府衙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居多, 自己在?这里等着?, 他们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实在?太过惹眼?。干脆对?那衙役笑说:“不劳烦官差大哥了, 如今大家都忙不开, 我?自己过去就行。”到了堤坝的时候,她起先并未看到晏温的身影, 倒是?县丞夫人杨氏看到她一人,忍不住走过来问她,“这么大的雨,沈姑娘怎一人来了?”雨势越来越大,不远处的河水汹涌,那杨氏跟她说话基本上要靠喊的才能听清。沈若怜鞋里进了水,风一吹湿腻得难受。她寻了处相对?干一些的地方站定,掏出自己怀里的香囊,对?那杨氏道:“民女不才,想到了一个或许对?防治时疫有帮助的方子,特意过来想让大人们帮着?给掌掌眼?,若是?能帮到一二?,也算民女之幸。”她和?杨氏说着?话的功夫,其余几家夫人也凑了过来。她们都是?过来帮着?给堤坝上的工人送饭的,此刻刚送完了饭,一凑过来恰好听到沈若怜那句话。其中一个微胖些的妇人顺手拿过沈若怜手里的香囊,打?开看了看,随后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叹道:“哎哟沈姑娘,这么大的雨您能不能就不要过来添乱了,大家伙儿都忙忙的,知道您制香制得好,但防时疫要用的是?草药,这草药和?香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说你如今这冒雨过来,不就是?听说太子殿下?在?此,想着?——”那妇人话没说完,但看向沈若怜的眼?神?已经十?分明显,分明就是?在?说,她这么做就是?为了攀高枝。说这话的妇人沈若怜认得,姓张,丈夫恰好是?这淮安城医馆的坐堂大夫,而且据说这张氏左右逢源,最会巴结着?杨氏,在?她们一众妇人中,号召力也极强。经她这么一说,沈若怜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余人已经七嘴八舌说了起来。沈若怜刚来淮安城一个多月,并没有怎么同她们接触过,况且突然被这么多人七嘴八舌地围着?编排,她又?插不上半句话。周围人都停了动作朝她们看过来,她独自站在?那里,攥紧伞柄,心里难堪得要命,偏偏她每每想张嘴反驳,就被她们的声音和?雨声堵住了。突然,从一旁传来李福安惊喜的声音,“沈姑娘?!”那些个妇人闻言噤了声,沈若怜也顺着?李福安的声音看过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在?看到晏温从那边朝她走来的时候,沈若怜觉得自己的鼻尖一酸,心里更委屈了,原本还压在?眼?底的泪就要止不住上涌。她急忙深吸了两?口气,湿冷的空气让她堪堪稳住情绪,随众人一道朝晏温俯身行礼。然而她才刚屈膝,胳膊就被晏温抓住了,晏温的声音有些淡:“沈姑娘是?孤的救命恩人,不必多礼。”此话一出,周围那几个妇人的面色瞬间白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向最先开口的杨氏和?张氏。晏温视线扫过小姑娘泛红的眼?尾,声音有些冷,“孤方才听你们说什么,沈姑娘想借机攀高枝?”那几人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杨氏给了张氏一个眼?神?,张氏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解释道:“嗨哟,太子殿下?您初来淮安,有所不知,这位沈姑娘她——”晏温眼?皮下?压,微眯起眸,勾唇笑问,“她如何?”“这位沈姑娘她刚一来淮安没多久,就勾的几家公子为她大打?出手,这等女子,若非平日里不检点,又?怎会——”沈若怜不自觉攥紧掌心,将头埋得更低,方才那种不堪再度涌了上来,堤坝位置高,四面八方的风像刀子一样往身上割。鞋里的湿冷让沈若怜觉得自己的小腹又?开始疼了。晏温原本视线落在?张氏几人身上,余光扫见小姑娘面色发白,微微蹙着?眉,手底下?也不自觉捂上小腹。他直接忽略张氏后面的话,走到沈若怜跟前,温声问她,“来找孤何事?”沈若怜将手心里的香囊拿给他,又?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晏温静静看着?小姑娘,眸中浓墨重潮全是?疼惜,又?隐隐带着?其余说不清的浓重情愫。他的眼?神?专注得就好像此刻雨雾裹挟的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二?人。等到沈若怜说完,晏温停了停,开口时嗓音有些哑,“此事让府衙的人通禀一声,孤自会回去见你,又?何苦冒这么大雨跑这一趟。”他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同方才与张氏她们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张氏和?杨氏对?望一眼?,面色更加难看。晏温冷扫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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