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来往外一看,顿时就笑了。“小冉,你男人来接你回家了!”这大雪天,还专门骑过来。也只有小年轻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哪里像他家里那个老东西,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 寄来的包裹事实上,燕飞来还没有说话的时候,黎冉就已经听到屋外面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旁边的一个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到黎冉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忍不住打趣道:“唉,到底是年轻俩口子,就是不一样。瞧这热乎劲,哪里像我家里那口子,成天到晚,除了上班,就是吃和睡。咱们这些女人呢?”“上完班回来,家里还有一堆的活计。还好我闺女年纪大了,现在还能帮点忙。不然哦……这日子可咋过。”报社里的男同志,在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有心想要插话,但是看到燕飞来点头的时候,顿时知道,自己就应该啥也不说。说?说个屁!领导都发话了,他们底下的人,只要点头鼓掌嗯,就可以了。这时候再去跟燕飞来去争论啥,有意义吗?男同志心里憋屈,但是啥也不能说。不过好在,也就在这种家里的事情上,燕飞来会抱怨几句。在工作上,燕飞来的领导能力还是很强,报社这些年来的趋势,还是往正面方向发展的。只不过,那个女人的话刚说完,旁边就有一个大雪天,穿着红格子背带裙的女人,嘴唇涂得血红。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好看是好看,但未免有些妖里妖气的,给人不怎么正经的感觉。只听得这个女人斜眼看了一眼黎冉,歪了歪嘴,颇有些嘲讽的样子:“也是哦,乡下的小子,想要娶到城里的姑娘,哪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呢?”“有时候想想,我们家老周也不错。虽然懒了点,但是不像有些人,谁知道身边人睡觉的时候,到底在想啥。究竟是真喜欢人,还是喜欢钱?想想也挺吓人的哈……”这话一出,报社内顿时就安静下来了。说话者女人,叫作陈柔,算是县里一个干部家里唯一的女儿。她也算是县里的知名人物了。倒也不单单只是因为家境。如果说因为家境的话,县里面的领导干部儿女,那可是多了去了。真要从沾亲带故的人算上的话,一时半会还真数不清。但陈柔出名,就出名在她的大胆。当初她年轻的时候,愣是和从小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夫退婚,说是什么要反对封建糟粕,拒绝包办婚姻。退完婚,人家转头就跟一个革委会里的男人好上了。那个时候,正是运动激烈的阶段,县里的人听说,眼高于顶的陈柔,拒绝了当兵的未婚夫,反而选择了革委会里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肯定就有很大的潜力。结果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那个未婚夫倒是成了军官,找了个新媳妇,现在还去随军了,两口子过得甜甜蜜蜜。倒是陈柔现在的男人,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革委会小将。陈柔每次一琢磨这事,心里就来气,俩口子私底下没有少闹。原本也就是私底下的是事情,但是没想到……黎冉来了县里的报社。无论是家境还是个人工作水平,亦或者是找的对象,黎冉似乎都远远超过陈柔。陈柔憋着这股气已经很久了,平常一直忍着,直到今天,看到燕飞来这个老女人,居然也对黎冉和颜悦色的,她顿时就炸了。黎冉听到这这话,没吭声,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陈柔。她平时一直都是带笑的模样,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她的声音很轻,“陈柔,你是知道的,不是么?”陈柔皱了皱眉头,看到报社里的人,对她都是一脸谴责,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这一群人,就是看了黎冉有背景,所以赶上去巴结。一个个的,都是些看菜下碟的货色。她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什么?”黎冉笑了,细声细语地开口:“你知道的。我爸是哈市的公安局长。我是真心想和大家处朋友的,如果说,因为我的家庭背景,让你有所不舒服,那我向你道歉。只是出生是我不能选择的,如果你一定不喜欢,下次我会尽量避开你。很抱歉。”此话一出,报社内的几个女同志,就看不下去了。“陈柔,没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呀。冉冉背景好,碍着你啥事了?”“就是说啊。我看她就是嫉妒!”
因为陈柔平时在报社,仗着自己有背景,几乎都是鼻孔朝天看人,不仅是女同志,就连男同志都有些受不了。谁他娘的,愿意天天上班的时候,瞅着这么一个鼻孔人。陈柔听着周围细碎的议论声,脸色气得通红。苏清风走来的时候,将这些听在耳朵里,差点就是一个趔趄。这……浓浓的茶香。燕飞来眼见场面有些失控,心里暗叹一口气。这陈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一年一年过去,只有年纪长了,但是心眼子是半点没长啊。这真是打小就惯坏了。她咳嗽了一声,想要出面把场面控制住。就在这时候,苏清风出现在众人面前。苏清风的网兜里,提着饭盒,虽然还没有打开,但是在加班这个饥肠辘辘的时候,哪怕只是见到饭盒,他们似乎都能闻到诱人的饭菜香。苏清风冲燕飞来点点头。关于县里面报社的主编而言,苏清风也有些许了解。他一路走到黎冉身边,经过陈柔的时候,眼风都不带扫一下,只是对黎冉开口,“下雪了,我接你回家。菜也做好了。”报社里的女同志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窃笑。谁不是从这个时候走过来的。她们都懂。刚好这时候,报社里的活计也差不多了。燕飞来干脆顺水推舟,宣布下班。这一下,黎冉最后一丝犹豫都没有了。一想到回家以后,还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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