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的对话听到一半她就?知道杜友家不宜久留。她要赶快联系上宗明赫,告诉他杜友是方利祖的人。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天边渐渐亮起,村子里开始有?家禽苏醒的迹象。细密的雨丝飘在脸上,她随意?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穿过平房跑到小路上。明明是出来玩的,却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情,再乐观的心态也快要崩溃了。她想回家。但,更想要找到宗明赫。喻凝边跑边回头,躲着偶尔来往的路人。连看似衷心为明家做事的老实人杜友都叛了变,卉山这?个地方恐怕没有?能值得信任的人。晨间雨下得不大,远处的山林笼着团状的雾气,潮热的空气里流动?着不安分的气息。那边的电话打不通,喻凝甚至给在槟城市里的阿tan和小芙都打去电话皆无果。她不想在这?里干打电话浪费时间,看了眼后山,顾不上害怕,一路往橡胶园进山口的方向跑去。她跑得快,怕被人注意?到就?往矮草丛里穿梭。身上的外套还是刚才抹黑随手抓的,薄薄的纱衣,是她为了在海边拍照买的。现在穿在身上湿湿嗒嗒的,还被树木刮破了口子。到了靠近橡胶园的地方。人影逐渐多起来,身后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喻凝便?立马蹲下,紧张地靠在树干边。那辆摩托车一路驶去,快要走远时忽然又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来。喻凝吓得得大脑皮层绷紧,小心缩着身体。四周的芭蕉叶被雨滴砸得发出不小动?静,风把树叶哗哗吹响,她心跳震得耳朵发疼。“小姐?”是一道细细的女声。喻凝这?才敢抬起头,一眼看到了穿着雨衣骑在摩托车上的邱拓纭。“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在医院待着,怎么?在这?里?”两?个人同时发问。喻凝扶着腿慢慢站起身,发现她脸还肿着,脑袋上也裹着纱布,忍不住蹙眉:“你的伤……”“我没事,今天要进山值班。”邱拓纭和往常一样准备上工,看见隐于?树木间的人影时差点以为看错了。她连忙停下摩托车,回头仔细一看,果然是昨天帮她的喻小姐。见喻凝这?幅模样,她赶紧把摩托车上挂着的毛巾递给她:“你这?是怎么?了?”“你要进山?”喻凝没接毛巾,像是听到什么?好消息似地赶紧拉住她的手:“带我进去,可以吗。”邱拓纭看到她脸色着急,立马点头:“上来。”成功蹭上车,前进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温热带着腥气的风吹在脸上,摩托车颠簸着穿过一片白桦林。到后山的岔路口,邱拓纭把车停了下来。“后山只有?一条路,但这?路很烂,我这?车子是进不去的。”喻凝只能下车,站在路口张望了几下。“我走进去。”邱拓纭立马拉住她:“不行,这?山虽然小,但很容易迷路的。”她的话让喻凝迅速恢复理?智,接着浑身泛起冷意?。她并不知道宗明赫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他们喻凝不是一个丧气的人,但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容她乐观,甚至很多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乱七八糟窜了出来。“有?人来了。”邱拓纭敏锐地听见山路传来摩托车轰鸣。两?个人连忙推着车躲在路口的树木之后,靠在树与草丛之间。喻凝拨开树枝看到从摩托车下来的人是杜友。她立马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我跟着他就?能找到宗明赫。”邱拓纭也赞同,点头:“我们走。”喻凝闻言,看了眼她的脑袋摇头:“你不去,你的伤还没好。”“那怎么?行小姐,你一个人”“不能两?个人都进山。”
喻凝赶紧把所有?联系方式存进邱拓纭的手机里:“你到山口联系这?些号码的人,告诉他们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如果联系不上一个小时后我还没出来,就?帮我报警。”“报警?”邱拓纭犹豫了。她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很清楚这?里警察的德性。“嗯,会没事的。”喻凝其实心里也没底,但她觉得阿tan那边应该很快就?能联系到。说?着,她伸手取下挂在摩托车边上的割胶刀:“这?个借我,谢谢你拓纭。”邱拓纭毕竟才十几岁,她遇到最危险的情况就?是被自己的丈夫殴打。现在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帮忙,只能把身上的雨衣给喻凝:“小姐,是我要谢谢你,还有?宗先生?。”“宗明赫?”“嗯。”邱拓纭小声道:“昨天是他的人帮我了医药费,他还万五忠很多钱,把佩蓬调去拉货,谢谢你们。”拉货的工作岗位每天都要在外奔波,佩蓬之后大约十天半个月都喝不了酒、回不了家,这?样一来,邱拓纭暂时能有?安生?的日子。喻凝小幅点头,想找到宗明赫的心更加迫切。她转身跟着杜友的步伐往山里走去。卉山山路不太好走。盘曲的老树虬枝遮天蔽日,巨大的树木形成一个天然屏障,把闷热潮湿的空气封锁在雨林里,粗壮树根凸起,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杜友和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得很快,轻车熟路地翻过青苔石头往前。除了雨落树叶,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喻凝跟在后面,艰难地小声前行。越过像小足球似的花苞,忽然感觉脚踝痒得不行,低头一看,不知道何时被蚊虫叮咬,起了个红点。她找了个地势低的地方,蹲下身查看脚上的情况。倒是不严重,只是痒意?难熬。潮湿瘴疠的热带雨林气息让她呼吸困难,拿出手机发现有?信号,干脆坐在地上再次给宗明赫拨去。嘟声响起,时间慢得像是停滞了一半。喻凝靠在树干上,一边看着杜友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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