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喝的奶还没有喝的药多,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嫡长子一副早夭之相,母后生产又伤了身体,所以还是太子的父皇才会迫于压力另外纳了几个妃嫔。毕竟靖王府还有健康的世子世孙在一边虎视眈眈呢。所以,他的几个弟弟才会集中在那两年出生。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间徘徊不但让他万分痛苦,也让父皇母后受尽折磨,活着似乎只是在经受折磨。但这种情况,他有一次病危了,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但神奇的是他不但熬过来了,还彻底大好了。太医说他是因为内里的病都发了出来,并且渡过了,之后反而会健康,就像是将身体里的邪祟都清除出去一样。父皇母后都相信这个说法,同时感恩天地。但他却觉得,或许是因为觉醒了前两世所以他才活了下来。幼时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开始做反复死去的梦也不会觉得恐惧,因为很模糊也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后来就渐渐不说了,只是每一次都难过,说不上来的难过。现在的他懂了那种难过,那是不甘心和遗憾,是无法得偿所愿的执念。是再次回到人世,却形单影只的悲伤。
但幸好,这一次昏睡醒来他不但想起了所有,还找到了他的呦呦。她没有变,还是那样让人炫目,触动他的心弦。姬长恒从床上坐起来,他要养好身体,然后再去见他的呦呦。“殿下,昨日三姑娘跟着周老太君来皇觉寺了,是为了给已故的老承国公办法会。”小一之前跑慢了一步,等他带着人到承国公府的时候,正好看到承国公府的护卫追着两个黑衣人从府里出来,他们不好贸然现身只能远远跟着。承国公府的那些护卫武功没有很厉害,但是追击查探十分擅长,并且警觉异常,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发现。要不是有那两个刺客挡在前面,他们这一伙人都差点被发现了。结果就是他们只能远远跟着,然后看着两人从承国公府这群护卫手里遁走了。“嗯。”姬长恒洗漱好,用完早饭,本来这个时间他都会在院子外头的竹林里转上一圈恢复一下,但是现在他的呦呦就在寺庙里,即使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这里发现他,说不定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他,但他还是阻止了自己跨出去的脚步,只在院子里转上几圈。高大的雪松立在院子的两侧,姬长恒拄着手杖立在雪松之下抬头仰望,细碎的冬日暖阳透过松针落在他的脸上,就像碎金洒在了美丽的肖像画上。经过将近两个月的修养,姬长恒原本已经瘦脱形的五官已经贴上了一些肉,脸色也从发黄变得白皙,此时骨相和皮相的双重优越便肆无忌惮地彰显起了存在感。原来文武双全俊秀勇武的皇太子,现在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苍白病弱,带着一种破碎感,让人忍不住怜惜。只是眉宇间的矜贵和上位者气质,让这股破碎感变得极其复杂,也更加蛊惑人心,更想让人折辱揉碎。折断羽翼的天之骄子,完美作品被打碎,美强惨。不过,不管姬长恒有多会吸引人想要狠狠折辱他,都没有人敢真的作死。抬头有些累的姬长恒缓缓低下头,然后拄着手杖慢慢转身,映入眼帘就是一身青衣的少女,高高的站在关闭的院门和一人高的围墙相接处。精致的五官无悲无喜,平静的眼眸黑白分明,一动不动站在墙头,居高临下垂眸看着他,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就像大雄宝殿里垂眸注视众生的神佛。少女见他转过身来,从墙头一跃而下,衣诀翻飞,在他伸出手之前安然落地,然后对着他姿势标准地躬身一礼:“臣女周氏明妍见过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在此,臣女冒昧打扰了。”抬起的眼,眼神中带着冷漠和审视。她似乎并不记得他,尽管他不敢奢望,但忍不住心口酸涩。“……”姬长恒张了张嘴,最后抿住唇抬了抬手,过了一息才开口,声音缓慢语气温和,神态也带着恰到好处地亲近,“无事,不知者不罪。”“臣女谢殿下宽和。”周明妍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拿出那张让她辗转反侧的信笺,“臣女冒昧,有一事询问殿下,这可是殿下送与臣女的信?”“是。”姬长恒对上周明妍乌黑的双眼,下意识就老实回答了。“敢问殿下,这呦呦两字是指臣女吗?”周明妍又上前了一步,姬长恒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是……本,本宫觉得三姑娘眼神灵动宛若幼鹿……”周明妍捏着信纸告诉自己要忍住,不管这个人他记不记得上两世,但是他活着却不告诉自己,就实在罪大恶极,她要狠狠骂他一顿,最好能再打一顿,才能消她心中之恨,但是再次听到一样的话,还是没有忍住。凤目发红,眼泪快速堆积,错不及防之下就蜂拥而出,周明妍自己还没有怎么,姬长恒已经慌了一手握紧手杖另外一只手抬起又克制着不往前伸:“怎么哭了?你哭什么呀?呦呦,别哭……”周明妍眼神带着凶狠瞪着眼前瘦弱的姬长恒,张开双手再上前一步抱住眼前的人,雪松凌冽的冷香带着微微发苦的药香充斥在鼻翼间,安心在一瞬间就将她包裹。姬长恒愣了那么一瞬才反应过来,无处安放的那只手抬起回抱扑到自己怀里的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提着的心缓缓落下:“呦呦,好久不见。”“嗯,好久不见。”周明妍听着耳边渐渐加快的心跳,闭上眼睛:就这一刻,让她好好抱抱他,至于账以后可以慢慢算,不着急,因为这一世他们终于可以说上一句【来日方长】了。 亡夫诈尸第二天皇觉寺的大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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