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奕欢竟然不顾及会被齐贵妃责怪,真的对自己动手。这人今天失心疯了?他不是应该最怕被齐家的人讨厌吗?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齐埘不再敢说话了。但兰奕欢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示意手下的人把一包东西扔到了齐埘的面前,又问:“为什么要去我的店铺里恶意挑衅,砸毁器物,还打伤我的人?”包袱散开,里面装的正是被齐埘打碎的杯盘碎片。齐埘砸得时候痛快,这时却慌了神:“这、这,我,其实是他们无礼在先……”“啪——啊!”那包碎片被砸在了齐埘的头上,令他不由惊呼了一声,随即又被一个耳光打歪了嘴。崇安冷笑道:“还敢当着我家殿下的面撒谎,看你还得再挨十个嘴巴!”这回,打到第九下的时候,兰奕欢突然说了句“停”。崇安立刻停下。兰奕欢转头对跟着自己过来的酒店伙计顺子说:“这最后一巴掌,要不要你来打?”顺子顿时愣住,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怎么配打、打贵人。”兰奕欢笑道:“不敢了?方才这帮人打了你,你不是很生气来着吗?”他这笑容虽然很淡,甚至还带着几分杀气,但顺子看着就又晕了,他刚听见兰奕欢竟然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儿子竟然长这么好看……不是,皇上的儿子竟然让他出气。出,那死也得出!于是顺子走上前去,铆足了全身力气,抡圆手臂,给了齐埘一个大耳光。然后他紧张地说道:“这、这下扯平了。”齐埘差点气晕过去。他被这三十个耳光打得昏头涨脑,其他人在旁边看着,也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谁也没有想到,七皇子平时看着总笑嘻嘻的,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人又生得漂亮,竟然还有这么狠辣的一面。果然皇家没有真正的善人。齐埘挨完揍之后,崇安就把他揪起来扔到一边,又在齐埘的主位上铺了软垫,兰奕欢便走过去坐下,舒展双腿,随意地往座位上一靠。他一双眼睛笑吟吟扫过席上的人,美目顾盼流波,接触到兰奕欢目光的人却纷纷低下了头去。美人是好看,可是这一个却不能乱看,看多了就得挨大嘴巴子。兰奕欢道:“你们都是跟齐埘去砸店的人吧。怎么,对我有意见,想给他出气?”一时鸦雀无声。兰奕欢随意地掸了掸袍袖:“现在我就在这里坐着,谁还要出气,来吧。”还是没有人动弹,兰奕欢不禁仰头笑了一声,道:“懦夫。”齐埘有个远房的表哥喝多了,正醉醺醺趴在那里,这时刚好醒过来,就听兰奕欢这一句“懦夫”。他也忘了自己的身份,立即借着酒劲站起来,大声道:“哪来的小子在这里耍威风,我跟你拼了!”他说完之后,挥着拳就向兰奕欢打去。其他人都是一惊,兰奕欢的侍卫正要过去阻拦,便见兰奕欢一偏头,已轻描淡写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那人比兰奕欢大了五六岁,生的又高又壮,挥拳的时候更是手臂肌肉青筋一同暴起,兰奕欢修长白皙的手指握在他的腕上,看起来仿佛立即就会被崩断。有人担心地叫了一声:“殿下!”但下一刻,兰奕欢手臂猛然往下一沉,那人便觉得一股大力从腕上传来,带着自己的整个身体往下一压。随即,他双膝便不由自主地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下弯曲起来,“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啊!!!”兰奕欢紧接着当胸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靴子顺势下落,踩在了那人的胸口上。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甚至都是一直坐着的,此时优雅的姿态,就像脚下多了一块人肉软垫。“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兰奕欢淡淡地说:“砸吧。”侍卫们应道:“是!”齐埘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害怕,但还是没忍住,小声道:“砸……什么?”下一刻,他就见崇安挡在兰奕欢跟前,抬手把那一桌宴席给掀了。其他的侍卫们叮叮当当,也把周围的桌椅摆件,甚至门窗器具,能砸的都给砸了个干净。齐埘看得几乎心都要碎了,浑身发着抖说:“兰奕欢,你太过分了!你,你不过仗着你自己是皇子!”兰奕欢奇道:“那不然呢?我当然仗着我自己是皇子了。我父亲是大雍的皇帝,我就是生来尊贵,高人一等,谁敢不服?”
他笑睨着齐埘,姿态傲慢,气质尊贵:“你如此不敬,怎么,难道齐家想谋反了,才会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兰奕欢的话正中要害,对于齐埘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加扎心的了。 曾许水共鱼在这些人当中, 只有齐埘自己才清楚,坐在那里的兰奕欢明明就是个冒牌货,明明真正的皇子是他齐埘才对。这个人抢走了他的一切, 又用他的身份把他踩在脚底, 肆意折辱,偏生他还什么都说不得。恢复身份的欲望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更加强烈。齐埘暗暗地想,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的身份对调过来, 他一定要把兰奕欢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一定要让他跪在地上苦苦磕头求饶才能报今日之仇!兰奕欢把齐埘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又令人把刚才脚下踩着的那人扔到了池塘里面醒酒。“噗通”一声响, 水花四溅,其他人噤若寒蝉,都战战兢兢地靠着墙站成一排,再不敢造次。兰奕欢看了一圈, 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道:“没意思。”说完之后,他一抬手,道:“走吧。”兰奕欢这边刚刚起身走到门口, 忽然外面也步入一人, 默不作声地挡在了兰奕欢跟前。兰奕欢抬眼一看。发现来的人是齐埘的父亲, 他的大舅齐弼。之前齐延死的时候, 齐弼远在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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