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早在这个时候,田静就已经心比天高,想找个更好的男人了。黄凤英气得不轻,想到昨天陈茵的所作所为,再看看眼前丝毫不知悔改的陈月升,心头满是失望,陈家这孩子教育的很失败,她应该抽空上门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了。支书王福背着手,一脸沉重地道:“他是不是道德败坏,侮辱妇女,自有我们这些人来决断,那你打人就是对的?你瞅瞅把人都打成啥样了?你小队长不想当了?”陈月升闻言,丰厚的嘴唇紧紧抿着,没吭声。一听小队长的头衔都要被撸掉,他这才有些后悔,刚刚不该那么鲁莽行事。雷大锤见状,出来打起了圆场:“行了,小孩子打架斗殴,说那么严重作甚?”说罢,又指了几个人:“你们几个,把他送去卫生所,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又不值钱。”顾月淮听着这轻描淡写的话,心头冷嘲。地主和资本家的儿子不值钱,这就是社会的现状。当然,雷大锤素来不管闲事,促使他开口的原因,是因为陈月升是他的亲外甥!从陈月升和陈茵兄妹的行事作风就可以瞧出陈家父母的脾气秉性,若非后头有人撑腰,又凭什么一户两个小队长?把日子过的如此丰润?在民兵小分队的人上前准备抬任天祥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女声响起:“慢着”。雷大锤半眯着眼,循声望去,就看到站在院中,身形肥硕的顾月淮。顾月淮可是个名人,成天和尾巴似的追在他外甥后头。不过,昨儿她可干了一件大事,把他外甥女给弄大队批斗去了,这不,今儿他从公社过来,为的就是这事。陈月升瞪向顾月淮,总觉得她说不出啥好话来。田静也拧起细细的眉毛,乌溜溜的杏眼瞥向顾月淮,不知道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她今天也算是知道了,顾月淮这个小说女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张嘴叭叭起来着实令人头大,为了避免往后她坏事,还是要找机会收拾了她。雷大锤从衣襟里取出纸烟塞进嘴里,熟练地弹着烟灰:“你有啥问题?”顾月淮矜持地抿嘴轻笑:“任天祥昨儿来我家,鬼鬼祟祟的把什么东西揣在兜里,我瞧着不对劲,还是搜一搜吧,兴许是他侮辱妇女的证据呢?”陈月升一听,张嘴便道:“对!搜搜!”田静却面色微变,她和任天祥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侮辱妇女?这要真找出什么证据,她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么想着,田静就在陈月升腰间狠狠拧了一把。陈月升回头看她,只当她是害怕,还出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田静险些被气笑,心头暗暗腹诽,这种人也能当女主的白月光,可见顾月淮这个人品味有多么低俗!雷大锤看了一眼外甥,叼着烟上前,在任天祥口袋里摸了一把,抽出一条手绢。这年代,不论大人小孩,人人身上都会带条手绢,或擦鼻涕,或擦嘴,任天祥身上的手绢除了用料好些,也没别的不同。雷大锤扭头,把手里的手绢朝着顾月淮扬了扬:“没啥毛病。”顾月淮眉头一挑,从院里出来,走到雷大锤旁边,和高大粗壮的雷大锤站在一起,她也毫不逊色,半分小鸟依人之态都没有,叫陈月升眼中又升起些厌恶。这样一个女人,也有脸喜欢他?她哪里比得上秀美迷人的田静?顾月淮可不在乎陈月升如何想,她接过雷大锤手里的手绢,放在鼻尖嗅了嗅,旋即皱起眉头,举着手绢道:“雷队长,这可不是普通手绢,而是被七氟烷浸泡过的。”“七氟烷?”雷大锤大粗眉紧紧拧在一起,不明所以。“那时候我奶奶生病,公社让医生过来给她治,带的药箱里头就有七氟烷,我见过,这是一种具有麻醉效果的药,可全身麻醉,起效速度很快。”顾月淮语气不紧不慢,说出的话自有一股叫人信任的冷静之态。闻言,周围众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黄凤英更是怒斥道:“无耻之徒!当真是无耻之徒!地主家的崽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雷队长,立马把这人给扭送进局子里!”顾月淮颔首:“黄主任的话在理,把手绢拿着,能当证据,或者让田静也跟着走一趟,毕竟……她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得好好检查检查,不然以后可真没脸见人了。”这话一出,四周静了静。田静嘴唇抖了抖,别人看向她时的复杂眼神让她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陈月升脖颈青筋直跳,心头也隐隐抽痛,大吼道:“顾月淮!你浑说什么?不要把脏水泼在田静头上,她是无辜的!”他虽然相信田静的为人,但是看着顾月淮手里的手绢,心中也不禁升起些不安。任天祥说的有鼻子有眼,难不成他昨天晚上真干了什么?顾月淮神情迟疑道:“难不成,田静真要嫁给任天祥?她要不跟着去检查,名声可都毁了,往后谁还敢娶她?陈队长愿意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怕别人说陈队长的闲话。”顾月淮耸了耸肩,刻意加重了“不干不净”几个字,叫田静脸上青白交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为自己辩驳!她不去的话,旁人只道她真的被任天祥给睡了,日后名声恐怕连顾月淮都不如,而顶着这样的名声,她还如何嫁给男主,当官家太太?可她要是去,叫医生给她检查,那也是极大的耻辱,这年头,谁还要去医院做检查证明自己是不是处?这名头说出去也不好听!她竟是被顾月淮给设计进了一个进退维谷的怪圈!好啊,好一个顾月淮,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说女主! 老子可认得大领导!陈月升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田静。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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