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努力自产自救。农业学大寨精神,就是z国农民最突出的品质象征。
她能担下帮大队画农业学大寨宣传墙画的活,一方面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另一方面也能表现出自己极高的政治觉悟,不仅能挣工分,还能改善自己在大队的名声。这么想着,顾月淮就义正词严道:“黄主任,瞧你这话说的,能用自己的能力为大队添光增色,是我的荣幸,干!今天就干!”黄凤英一喜,拍手道:“成!走,上大队!和治保主任说一声去!”说着,她就拉着顾月淮匆匆忙忙往大队去了。大劳子生产大队的办公区域就设在饲养处,这里是生产队集中饲养牲畜的地方。一进门,入目的就是一排土坯房,四面八方都刷了白石灰粉,看着像模像样。再往里走,是一个布满木桩子的大院子,牲口们白天就拴在木桩上,晚上则关进栅栏里喂草料。饲养处味道可不咋好,旱烟味,汗臭味,牲口粪便味融在一起,难闻的紧。黄凤英风风火火拉着顾月淮闯进了一间土坯房,里头有个大火炕,炕头是一张看不出颜色的小桌几,桌上还放着一盏玻璃灯罩已经被熏黑的煤油灯,除了这些,还有一把上了年纪的老算盘,一摞子账本,几支水笔等办公用品。这里就是队里的办公室,也是社员开会,记工分的地方。顾月淮和黄凤英进屋的时候,里头有俩人正凑在一起说着话,一个是支书王福,另一个有点陌生,是个戴着眼镜,模样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治保主任,王培生。治保主任可不是个什么闲散职位,平时的任务是处理群众来信来访工作,支持政法各部门下达的任务和提倡的活动,以及民兵、征兵和应急工作。王培生是62年就下乡的老知青了,还是党员,是大队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王福瞥了一眼黄凤英,又看了看顾月淮,没吭声,坐在火炕上抽着纸卷烟。他家的肉都是让这丫头给换走的,他都还没吃几口!“黄主任?你这是?”王培生脾气好,对于黄凤英突然闯进来也不生气,反而稀奇地看了顾月淮一眼,他在大队这么久了,自然也认得这个名声不太好的顾家闺女。黄凤英大着嗓门道:“王主任,公社不是要咱发展宣传农业学大寨的活动?咱大队外头的墙上得画宣传墙画,不用公社派人来了,小顾就能干了!”“啥?她能干?”王福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神很是怀疑。王培生倒是眼神微微一亮,端正坐姿道:“哦?仔细说说。”黄凤英也不卖关子,把昨天的事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还指着顾月淮手里的彩铅:“不信你们让小顾给你们现场发挥一个,要是技术过关,咱就用,成不?”王培生沉吟了一瞬,便颔首道:“行!你好好画,要是过关,这活我就交给你,到时候一天给你算二十五个工分,你看咋样?” 小顾,藏拙了啊七十年代,谁家劳动力多,工分就挣得多,决算分配也占得多,成为余粮户,年底还能分到余粮钱。而劳动力少的家庭就是缺粮户,分粮少,要交缺粮钱。而即便是效率最高,总是在前面领跑的壮劳力,一天的工分最多也才十二个。普通的壮劳力劳动一天是十个工分,妇女和老人则是八个工分,未成年的孩子都叫做“半劳力”,劳动一天也只能得六个工分。二十五个工分,都算是一个妇女平时出工的三倍了。顾月淮倒是不骄不躁,说道:“为大队服务是我应该做的。”王培生一听,脸上神色更好了些,他随手抽出一张信笺纸,翻个面递给顾月淮。顾月淮也不怯,搬过一把椅子坐下,打开彩铅盒子就在纸上刷刷刷画了起来,依旧画的是人像,也是在场唯一的妇女,黄凤英。画上的黄凤英干练利落,脸上挂着春光明媚,暖人心脾的笑容,很是感染人心,她怀里还抱着一摞报纸,有种向着朝阳努力前行的积极感。画末,顾月淮还留下了一句:新生事物春满园,妇女顶起半边天。标语和画像交相呼应,看着还真有些振奋人心的意味。黄凤英看的心情激荡,恨不得立马把顾月淮手底下压着的画给拿起来,好好带回家裱起来,挂在墙上,天天看她都不会嫌腻!她语气得意道:“咋样王主任,我没骗你吧,小顾可是真正的技术型人才!”王培生拿起画,仔仔细细打量了片刻,这才转头认真看向顾月淮:“在大劳子大队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不知道咱们大队还有你这样的人才,小顾,藏拙了啊。”顾月淮笑了笑,没搭话。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天二十五个工分,外加好名声。黄凤英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画像,对顾月淮的偏见算是彻底没了,她轻咳一声为顾月淮谋福利:“王主任,你看今天小顾能不能上工?”王培生迟疑道:“今天不行,工具都没准备好,这样,明天一早你过来大队,我把东西都给你备好,明天正式开始上工,小顾,你看行不?”顾月淮自然是一口应下,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她道:“多谢黄主任和王主任了,那今天我就先回去了。”顾月淮离开大队时,还听屋里传来争执声:“王培生,把画像给我!你说你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藏我这妇女的画像做啥?”“黄凤英!这画像是队里的财产,咋能说给你就给你?”“……”顾月淮轻笑一声,离开了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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