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顾月淮不想多聊这个事,看着里屋门开了便道:“爸出去了?”顾亭淮点了点头:“嗯,屋后头挖菜去了,说是晚上他做饭。”顾月淮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忽然听到院子外头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什么声儿?”顾亭淮一愣,从炕上下来,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惊呼道:“老二?!你咋回来了?”说着,顾亭淮就匆匆出了屋。顾析淮也惊了惊,忙下炕出去帮忙。顾月淮没动,神色平静到近乎冷漠。她早知道田静不会束手就擒,任由自己和顾睿淮捆绑到一起,且不论照顾人她名声还要不要,单费用方面她就负担不起。果不其然,下午才做的决定,这晚上就把人给送回来。顾睿淮是蠢,但不是笨,他能不知道田静的意思吗?这倒有意思,难不成田静放弃针对顾家,或者说放弃屋后头埋着的宝贝了?还是说她从头到尾都猜错了?顾月淮思索间,顾亭淮已经把顾睿淮从外面给背回来了。他把人就放在外间的炕上,想着一会儿吃饭方便点,又拿了条被子出来给他盖在腿上,顾析淮在一旁追问:“二哥,你咋回来了?是不是田静不想照顾你?”顾睿淮放在膝上的手握了握,细长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冷笑。他压抑着胸口积蓄的沉怒道:“你们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让小静离开我吗?你们都走了,让她一个人照顾我,怎么照顾?这么龌龊的办法,只有顾月淮想得出来吧?”须臾,他又捶了捶炕头,恶狠狠地道:“顾月淮,你真是比以前更让人讨厌了。” 你怎么还不去死?“是吗。”顾月淮声音淡淡,从容不迫,丝毫没有旁人恶语相向后的尴尬。“我这样难道不是成全你?田静如果真的心里有你,就不会连夜卷铺盖把你给送回来了,二哥,你还没想通吗?她压根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田静呀,嫌你穷呢!你扪心自问,你哪里比得上陈月升?”顾月淮说完,一旁的顾析淮忍不住屏住呼吸,这话对顾睿淮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他还真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陈月升。顾睿淮额角青筋直冒,铁拳紧握,死死盯着顾月淮,宛如在看什么宿敌。顾析淮见状,忍不住上前挡在两人面前,当起了和事佬:“月淮,少说两句吧。”“实话难听,但不可否认,是不是?”顾月淮耸了耸肩,站起身缓步走到炕边,居高临下看着顾睿淮,见他眼含怒火,恨不得挣扎起来挥她一耳光的架势,忍不住轻笑一声:“怎么?嫌我说的话难听?”“滚!”顾睿淮有些咬牙切齿,声音似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二哥,月淮话虽然不好听,但是……田静那事儿,你也该好好想想了,别听她说几句好听的就跟着迷糊。”顾析淮上前两步,不着痕迹的把顾月淮挡在身后。顾月淮看着顾析淮微薄的脊背,神情有瞬间的怔愣。顾睿淮则被顾析淮防狼似的动作给气得够呛,狠声道:“老三,你真是被收买了。”“你给老子住嘴!”“老二!说什么呢你?”顾至凤和顾亭淮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前后脚进了屋,顾至凤二话不说就上前拽住顾睿淮的耳朵,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的脊背上。“老子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瞎说!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顾睿淮呀顾睿淮,早知道你是个白眼儿狼,刚出生的时候老子就该把你扔茅坑里溺死!囡囡为了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以为你为啥能保住这条腿?”“为了一个女人,上山套兔子,被狼给逮了,还得家里人给你擦pi股!”“顾睿淮,你说说你活的可怜不可怜?老子都替你脸红!”顾至凤使足了力气,边打边骂,顾睿淮也绷着嘴不吭声,一副硬骨头的模样。顾月淮早在他开始打人的时候就让顾析淮抱着晏少棠回了里屋。她静静看着梗着脖子任由响亮巴掌落在身上的顾睿淮,他一点悔意都没有,甚至为了田静对亲生父亲生出了怨怼,为什么?上辈子的顾睿淮对田静的喜欢是极为内敛的,从未这么执着坚定过。顾月淮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拧眉。这辈子的变故不少,其中能催化促进顾睿淮感情的,就唯有这一遭卫生所之行了。顾睿淮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上辈子之所以从未宣之于口,是因为田静对他就是哥哥,并没有表现出喜欢,而这辈子,她愿意主动提出照顾他,对他而言这就是一种突破。他看到了希望,也找到了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这一刻,顾月淮有些啼笑皆非。她要复仇,尖刀必然横穿田静,可如今,她的二哥密不透风地挡在田静面前,这无疑会让她的复仇愈发艰难,难道转机只有田静嫁人?顾睿淮死心?他会死心吗?顾月淮看着咬着牙,死活不求饶的顾睿淮,产生了疑问与怀疑。
最后是顾亭淮看不过去,伸手拦住了:“爸,力气该用在干活上,打自个儿子用这么大劲不是浪费了?老二他身体还没好,要是再打坏了不得再花钱?”顾至凤扯着嗓子道:“不打他不长记性!”不知是生出了反骨,还是田静在卫生所和他说了什么话,顾睿淮听了顾至凤的话忽然冷笑一声:“那你就打死我吧!这辈子娶不到田静,我宁可去死!”这话一出,振聋发聩,震慑了屋里所有人。闻言,顾至凤一顿,身子趔趄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狠色,孤注一掷的顾睿淮,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儿子,他真的是以前家里那个嘴巴毒,却没什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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