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逃不掉!陈月升注意到顾月淮的目光,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你……你相信我吗?”顾月淮忽而轻笑:“我信任你有关系吗?支书和主任不信的话,没有用。”闻言,陈月升眼皮一耷。顾月淮只当没看出他的不悦,眼尾微扬,问道:“田静在劳改场可安分?我看她上回似想说什么威胁你?还有任天祥,他人呢?在不在劳改场?”提起这个,陈月升也顾不得生气了,身体都跟着紧绷起来,唇抿成一条线。他眼神闪烁,故作淡然道:“呵,她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那时花钱的是我,出粮的也是我,该心虚的是她!”顾月淮眉梢微挑,没说话。陈月升继续道:“田静倒是安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任天祥去了劳改场的?我也是寻人打听才知道的,田静刚去,他就跟着进了劳改场。”他语气有些疑惑,心头原本对田静的最后一点怜悯都烟消云散。这个女人,当初就是在给他戴绿帽子,她和任天祥之间的关系分明不干不净!顾月淮说道:“我往日时常看到任天祥来找田静,两人感情极好,如今想想,任天祥为了田静进劳改场也是正常的,不过,两人在那里没发生什么事?”陈月升摇了摇头:“没有,田静表现好,认错态度也好,应该很快就能回家了。”顾月淮颔首,:“成,多谢你来告诉我。李超英的事怕不好解决,我就不耽搁你了,先回去了。”说完,她摆摆手,径直回了屋,独留陈月升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一回去,顾析淮就凑过来,皱眉询问道:“那家伙和你说啥了?是不是和你说好听的,让你相信他什么的?哥告诉你,这都是骗小姑娘的伎俩,不能信!”顾月淮听着顾析淮火大的语气,心头微软。她重生以来,因为顾睿淮的事时时刻刻烦扰,如今以一种决裂的方式和他断开了关系与因果,但心里多少存了些遗憾,好在家里不全是没心没肺的。她一定会改变三哥上辈子的既定命运,让他能够幸福一生。顾月淮收拾了一下篮子,准备出门去黄莺公社黑市了,小姑娘拉着她的衣摆不愿意撒手,最后还是顾析淮哄着抱着回里屋去,她才松口气,脱身离开。不过,她才刚出门,就看到匆匆忙忙往这边跑的黄凤英。顾月淮微讶:“黄主任?你这是干啥去?”黄凤英喘着粗气,一把拉住顾月淮的手就走:“小顾,你快跟我走,公社来人了!来的都是大人物哩!正在队里查验你画的墙画,这是个好机会,你可得去露露头!”闻言,顾月淮眉尾一扬。公社来人了?这么快?她原本以为画好墙绘后起码一星期才会有人来,这才过两天,公社就来人检验了,墙绘只要合格,过关,入了公社领导的眼,大劳子生产大队都能得到不少好处。她也没挣扎,跟着黄凤英疾步往饲养处去了。如黄凤英所说,这的确是个露脸的好机会。两人跑得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饲养处,往日里午后都没什么人的地儿,如今里里外外站满了人,更甚者,院子里甚至还停放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轿车这玩意儿是个稀罕货,整个青安县都没几辆,大队一些老人甚至见都没见过。黄凤英拉着顾月淮挤进人群里时,眼神还艳羡的从轿车上瞥过,甭说大队老人了,就是她这个妇女主任,都是只见过轿车,没坐过,不知道坐上头是啥感觉。“小顾来了!小顾来了!”听到吆喝声,站在人群内围的几人下意识回过头来。王福一看到顾月淮,不禁松了口气,把她带到几个公社领导面前,说道:“各位领导,这就是小顾,顾月淮,咱大队的墙画都是她画的!”几个公社领导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画出这些墙绘的是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家。顾月淮扫过面前的几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为首的中年男人身上。这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威风凛凛,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下面还有两撇小胡子,瞧着十分精神。这是她唯一认识的公社领导,秦万江。没想到,只是一个“农业学大寨”的墙绘而已,居然连秦万江都下场视察了。秦万江双手背在身后,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顾,月淮?”他看着面前这个和他爱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心里头说不复杂是假的。虽然早知道来大劳子生产大队有可能碰上她曾经的“家人”,可真正看到这个和她长相神似的姑娘,他还是有些唏嘘,以及淡淡的微妙。如果,当初是他先认识的她,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横插一杠的陌生人? 崔和杰截胡了?顾月淮瞥了他一眼,即便对方不说,她也能想到他如今的感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点了点头,一丝胆怯之意都没有,谈吐大方道:“各位领导好,我就是顾月淮,这些墙绘都出自我的手,你们有什么不理解的,或是想问的都可以问我。”秦万江看着面前这个落落大方,一点都没有他想象中怯弱,上不得台面的姑娘,再联想到自己家里的两个女儿,心里头愈发复杂。
几个公社领导颇为欣赏她这态度,纷纷开始询问她画墙绘的灵感。顾月淮侃侃而谈,她所画的墙绘都是社员们劈山造田,艰苦创业,重建家乡山河面貌的画面,还有农业实现机械化,粮食大获丰收的喜人场景。这些都是几年后的盛景,她现在画出来,图个好寓意,自然也画在了几个领导的心坎上,谁不希望自己管辖的地界老百姓安居乐业,粮食丰足?王福和王培生看顾月淮应对有余的模样,都松了口气。他们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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