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李卫东最后居然死在了自己老婆手上,许晋芳和他当了三十多年的夫妻,平日里感情不说有多好,可也看不出来是杀人与被杀的关系。不过,想到这么多年来李卫东的所作所为,知情者都纷纷缄口不语了。许晋芳日子过的也憋屈,只是都想着她逆来顺受惯了,没想到她会杀人罢了。在民警的询问中,许晋芳也承认的很爽快:“人是我杀的,但那是因为他该死!”很快,许晋芳就把这些年来李卫东干过的龌龊事一一说了出来,甚至连埋尸的地点都说的一清二楚,一个个爆炸性的消息让两个民警一脸的难以置信。许晋芳平静道:“那个跳河的女知青当时还怀着孩子,不信你们把人挖出来看看。”其中一个民警恼怒道:“李卫东做过这么多恶事,你们为什么替他隐瞒?”蓦的,许晋芳一笑,嘲讽地看向两个民警:“你当没人说过吗?有用吗?李卫东的亲叔叔是公社主任,说话比书记还管用,你们能管得了吗?”这话一出,可就不单单是一起简单的案子了,这甚至牵扯到了包庇!两个民警一脸苦色,着实没想到就是出来找人,还能撞上这么棘手的命案!四周一片寂静,柳枝大队的所有人都不吭声,安静的像是没听到许晋芳的话似的,这么多年来,这些尘封的往事终于公之于众了,不过,最后的结果可能依然是沉默。民警没再说什么,给许晋芳戴上手铐,就准备把人给带走了。阿林却忽然指着顾月淮和晏少虞,大声道:“民警同志!这两个人联合前几天下乡的知青把我们大队的牛给偷走了!你们把他们也给抓起来吧!”顾月淮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坚持不懈。她扯了扯唇角,没好气地道:“民警同志,偷牛一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们俩就在这,要真偷了牛还待在这里等着你们抓?”“就是你们!大伙都能做证!”阿林大声喊着,一副不把他们带走不罢休的模样。民警对视一眼,狐疑地看向顾月淮和晏少虞:“你们不是柳枝大队的人?”顾月淮心头一动,颔首道:“我们是大劳子生产大队的。”晏少虞瞥了两个民警一眼,心中也有所猜测。柳枝大队距离公社很远,民警却来的这么快,说明是在路上碰到的,至于有什么事民警会出动,那大概率就是寻找失踪在山上的宋今安了。果不其然,顾月淮话音刚落,民警便惊讶道:“顾月淮?晏少虞?”顾月淮明知故问:“民警同志认识我们?”两个民警如释重负地道:“宋今安同志平安回去了,专程让我们来营救你们的,此次出警的人不少,我们俩是恰巧路上碰上了柳枝大队的同志才过来的。”闻言,顾月淮和晏少虞相视一眼,宋今安还活着?顾月淮倒是早有预料,毕竟上辈子他和田静也平安回到了大队,这两人运气极好,只是不知道被她捅了一刀的田静有没有安然无恙,活着回去?这么想着,她便这么问了。“民警同志,宋知青没受伤吧?还有田静,田静怎么样了?”民警摇了摇头:“宋今安同志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透支,累坏了,倒是田静同志受了伤,目前还在县医院里抢救,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了。”顾月淮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的神色。田静果然还是活着回去了,命还真是大,被捅了心都没死透。这人绝对是个祸害,往后有机会一定要一击毙命,折磨她已经不重要了,杀了她才是头等大事,否则这样的祸害不除,早晚会重蹈覆辙!晏少虞握住顾月淮的手,声音清冽:“宋今安什么时候回去的?”民警道:“你们被困了一天后,大劳子生产大队的支书让人下山,找人来救援,公社一听立马就派人了,民警和民兵队全体出动,很快就在山上找到了宋今安同志。”“当时田静同志处于昏迷状态,宋今安同志惦记你们,让我们继续找,不过雨下的太大,环境艰险,我们搜救也迟缓了许多,还好你们没事。”晏少虞眸子微闪,眉宇间神色淡漠。顾月淮唇边也掠过一抹冷笑,环境艰险,搜救迟缓固然能当成是理由,不过,最大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宋今安已经获救,救他们这两个小人物自然也不需要上心吗?如果不是宋今安催促,只怕再晚几天他们也见不到这些搜救的人。 她在他心底扎根了民警见两人没事,扫了一眼人群中的阿林,问道:“偷牛是怎么回事?”顾月淮眉梢一挑:“这可真就是无稽之谈了,柳枝大队的知青也是京城来的,年久失修的知青点坍塌,砸伤了一个知青,但李卫东拖延不予治疗,又怕知青们离开大队后把他的秘密给说出去,所以让人看着,限制了他们的自由。”“柳枝大队的人虽然大多都和李卫东蛇鼠一窝,但也不乏有良心的人看不过去,用牛板车载着知青去县城治疗,怎么就成了偷牛了?”“民警同志,知青们下乡是肩负了责任的,不是来送命的。”顾月淮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两个民警脸色也霎时严肃下来:“顾同志说的是,我们会全力跟进这件事,绝不能让知青们枉送性命,李卫东的事也会上报上去的。”阿林不爽这件事无疾而终,忙喊道:“民警同志!那我们大队的牛咋办嘛?”民警道:“我们会去县医院帮忙寻找柳枝大队的牛,你们且安心。”阿林还是不大乐意,想要说什么,却被阿达一把拉住,朝着他摇了摇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处理支书的后事,包括支书死了之后一系列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他做了不少事,上头下来调查,难免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儿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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