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淮轻敛眸子:“咱们出去说吧。”她和宋今安迟早有这么一回,当着他的面给了田静一刀子,他却没有在民警面前揭露她,这事儿稀奇,但如果他愿意帮忙隐瞒,那事情也会简单很多。她也想和宋今安聊聊,探探他的想法,以及田静现在的状况。当然,她也不准备求着宋今安,因为不论如何,在她心中,宋今安依然是敌对的一方,他和田静是一伙的,在面对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着几分不可抑制的排斥与警惕。晏少虞淡淡瞥了宋今安一眼,毫不掩饰地拉住顾月淮的手,平静道:“一起。”宋今安望着两人相执的手,嘴唇紧紧抿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宋今安,你越界了晏少虞拉着顾月淮,与顾析淮错身而过时,听到他细若蚊蝇的声音:“保护好她。”“放心。”晏少虞颔首,俊美的容貌透着股春寒料峭的冽意。顾月淮失笑,一个宋今安还不至于让场面失去控制。三人离开医院,寻了个没人的小径。空气里都是雨后的泥土气味,宋今安攥着拳,抿着嘴唇,他模样略带青涩,气质斯文单纯,此时神色却有些焦虑和不解:“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杀她?”顾月淮还未开口,晏少虞却是掀了掀眼皮,薄唇微启:“谁杀谁?”他声音很好听,却透着冰冷寒意:“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难道不是田静割断绳索,导致我们几人被困,没有被山体滑坡掩埋,但险些成了狼熊的口中食?”宋今安微微一怔,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看了晏少虞一眼。他和晏少虞从小相识,多年来,自以为对这个发小十分了解,却没想到,他竟是从未真的了解过他,一时情绪激荡,不禁道:“向来不喜欢藏头露尾的晏少虞,竟也有徇私舞弊的一天,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顾编辑,你的确很有手段。”说这番话时,宋今安褐色的双眸犀利的盯着顾月淮,像是要把她给看穿。晏少虞上前两步,挡在顾月淮面前,也遮住了宋今安不善的眼神。他周身寡薄又萧瑟,但身后有护着的人时,眉宇间桀骜之气尽显:“有话说话,这么盯着人瞧吓唬谁?我是什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你来置喙。”宋今安面色一变,片刻后,闭了闭眼,眼神中透出几分旁人难以理解的坚定:“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再说了,事情始末如何,我会一字不差的上报,不会隐瞒。”他对田静并没有什么好感,心里也知道顾月淮做事自有一杆秤,应该是有理由的,所以在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把田静的事上报给民警。而田静这几天都昏迷着,更是有口难言,所以事情才拖到了今天。只是,他没想到从山上回来后,晏少虞和顾月淮的关系居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以至于他在开口帮顾月淮脱罪时,他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失望。晏少虞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从不是个会为了别人暂停脚步的人。而且,他知道他的心愿是从军,为杀人犯做伪证,这样的事一旦揭露出去,道德上就有了瑕疵,他还怎么去完成梦想?晏少虞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随你。”宋今安盯着晏少虞,声音中猛地多了些怒意:“你是要在乡下蹉跎死自己吗?别忘了,你还肩负着重振晏家的使命,晏叔和青姨还等着你去救他们!”闻言,顾月淮双眉紧锁,晏家的事或许是唯一能够刺痛晏少虞的刀刃了,这些种种即便旁人不提,也时时刻刻压在晏少虞的心上,宋今安倒好,毫无顾忌的插刀子!虽然她对晏家的事知之甚少,但也记得,宋家,似乎在这件事里并不干净。上辈子的宋今安一直以为是因为晏家倒台,两家情形高下立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才导致和晏少虞渐行渐远的,可是,晏少虞会是个因自卑远离朋友的人?所以,宋今安是最没资格提起晏家的人之一,可惜,他却像个孩童,什么都不懂。晏少虞丹红的薄唇紧紧抿着,狭眸中满是阴郁的暗芒。他淡薄的声音直透人心,蚀骨至极:“宋今安,你越界了。”“你!”宋今安咬着牙,察觉到晏少虞身上隐隐的戾气,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的有些急了,但他也只是关心,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啊。他转头就准备走,嘴里还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不识好歹。”顾月淮此时却上前几步,挡在他的面前。宋今安脚步一顿,看着顾月淮如桃花般漂亮的眉眼,唇抿得更紧,这样一个女人,晏少虞喜欢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她未免心机太深沉了。然而这样的想法刚一落下,他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顾月淮是从知青下乡后就对晏少虞存了不同的态度与心思,并不是捅了田静后,才想要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手段让晏少虞帮忙做伪证,她从头到尾都喜欢的是晏少虞。想通了这个,宋今安原本愤怒的情绪平息了许多。他看着顾月淮不喜不怒的眉眼,问道:“顾编辑还有什么事?”顾月淮略带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救田静?那种情形下,她应该已经活不了了,她和你说了什么?而且,她心脏受损,又在山里那么久,她怎么可能活着?”这是她心中存疑的地方,这些或许就只有宋今安才能够解答了。宋今安盯着顾月淮,半晌,轻声说道:“田静的心脏在右边。”闻言,顾月淮愣了一瞬,旋即挽起了唇角,原来如此。宋今安顿了顿,继续道:“田静说有个秘密要和我说,这个秘密关乎你为什么……还说和我也有关系,而且她说自己没有被刺中要害,还能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田静纵是再不好,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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