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时亦寒的动作,喻观配合地往他的怀里靠拢,嘴里囔囔道:“我等你好久了。”时亦寒脚步一滞,问:“你遇到了什么?”喻观却没再回答,而是失力的昏睡了过去。他的呼吸均匀地打在时亦寒的胸膛,时亦寒不禁垂眸看他。喻观身形清瘦,眉眼间流露出一股少年气。他乖巧的缩在时亦寒怀里,微张着唇呼吸。因为泡了水,白皙的面庞冷的不成样子,嘴唇也是毫无血色。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五官的精致。时亦寒眸光微闪,又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船舱。太平静了,近乎诡异的平静。是夜,外头仍然暴雨如注。雨声沙沙作响,落在窗台上连绵不绝。喻观缓缓掀起眼帘,四肢的剧痛让他一瞬清醒。他安静地注视着天花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下午船舱的遭遇,以及最后时亦寒赶到时即刻退散的海水。和上次一模一样。只要时亦寒来了,那些脏东西就会立刻消失,所有脏东西都在躲他们一样。每一次都是致死的伤害,可他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都没有淹死,只有感官上的不舒服。好像只是单纯吓吓喻观,没有要他死的意思。还有每次在耳边响起的哭泣声,都对应着喻观所受到的痛苦。喻观倏忽想到一开始这关的额外提醒。“单身即地狱……”喻观低声喃喃。良久,喻观板着脸爬起床,打开门,敲响了时亦寒的房门。原因无他,喻观要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时亦寒门开的很快,身上穿着宽松的冰丝睡衣。见来人是喻观,侧了侧身子想让喻观进房间。时亦寒的声音里还夹杂着惺忪的睡意,很明显刚刚睡醒:“你醒了。”他的桃花眼细长上挑,眼周染着浅浅的红晕,带着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大概是因为今天喝了点酒所以睡得早?喻观探了探脑袋,察觉到时亦寒的屋内没有开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房间内的摆设。月光薄薄地盖在时亦寒肩头,衬得今晚的时亦寒格外温和。喻观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直白问了一句:“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怎么。”时亦寒听见这个问题先是勾唇浅笑,随后漫不经心地撩拨道,“问我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做什么,你要约我吗?”本来时亦寒是随口一说,结果没想到喻观顺着他的话往下应道:“嗯,我要约你。”
喻观的皮肤本来偏向冷白,今天遭了罪脸更白了。加上他的唇薄,现在又紧抿着,看起来有一种凉薄感。时亦寒有一瞬愣神,可看喻观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垂下眼帘打量喻观。好半晌,时亦寒眉眼带笑,声线缱绻:“好啊,我同意了。”喻观睫毛颤了颤:“你怎么不问我要约你去哪?”“你去哪我就去哪。”时亦寒歪着身子倚靠在门边,胳膊肘轻轻抵着门把,随意地撩了两把头发,“去哪都好。”说着时亦寒朝喻观伸出手,歪头浅浅一笑:“你带我走吧,喻观。”雨声敲打着窗台,缝隙中飘进几缕寒风,眨眼睛钻入喻观宽大的外套中。喻观冷的一个激灵,定了定神解释说:“我有个猜测,需要你配合一下。”“好。”时亦寒绯唇轻扬,“我的荣幸。”喻观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拉着时亦寒径直往死者林唯诺的房间走去。看到这个路线,时亦寒顿时反应过来,大致猜出了喻观的想法。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直男,气氛都烘托到了那种份上居然是约他去找线索。喻观当然不会辜负时亦寒的期待,二人在林唯诺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时亦寒心说果然,正想喟叹两句,结果下一秒喻观就不紧不慢地打开门,迅速地将他推进了林唯诺的房间。然后……然后一把关上了门。时亦寒:?时亦寒差点以为是喻观关门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脑干震碎了,不然他怎么会遇到这种事?他还听见门外喻观“关切”的声音:“房间里面有点冷,你先一个人待一会。”时亦寒头一遭对队友的选择产生了怀疑。门外,喻观耳朵紧贴木门,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屋内动静。一开始,可能是因为时亦寒没有怎么挪动步子,房间内寂然无声。可仅仅过了一两分钟,喻观就清楚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喻观分辨的出,那是头发在地上的摩擦声。紧接着,喻观听见了一声时亦寒的闷哼,随之而来的是成年人落地的声响,房间内似乎有场激烈的打斗。头发的出现证实了喻观的一部分猜测,喻观心里有了思量,伸手压下门把。门透出一条小缝,喻观借着缝隙看清了屋内的情况。只见时亦寒在地上打了个滚,灵活的左闪右避,那些头发愣是没能缠住他,还隐隐有被时亦寒绕晕的趋势。看时亦寒躲闪了一会儿,喻观这才推开门进屋。门外的光线透进房间,那些头发果然如喻观预想中一样,迅速退散开来,霎时没了影子。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