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入的一瞬间,那个人的注意力一定全在他的身上。全在他身上,只为了那一刀。事先一定暗自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注意力一点儿也没被别人分去。想到这里,男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心底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的精光,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无法压下。凌晨三点。时亦寒最终还是在喻观的房间睡的觉,二人趁着默默不注意,在窗台垫了一层被子,把默默抱到了窗台上。静默间,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嘻嘻哈哈的笑声。尽管声音不大,还是吵醒了喻观。他在副本里本来就不敢睡的不深,加上今天一来就触发了系统的惩罚机制,今晚格外警惕。喻观撑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不大的笑声。屋外的雨还没停,连绵下着,平添了一分诡异的惊悚感。笑声似曾相识,是一名女童的声音。如果仔细分辨,又像是在和别人打闹嬉笑。不过笑了几声,又陡然转变为哭泣声。然后是无休止的嘈杂声。杂乱且无章。似乎有锅碗瓢盆的落地声,有妇女男性的争吵声,有打骂推搡声,玻璃瓶破碎声……直到最后,是尖锐的玻璃瓶破裂声和女童撕扯着嗓子的哭泣声。所有声音在最后一齐爆发,一齐停止。耳边清净了。声音戛然而止,喻观听的不太真切,伸手推了推旁边睡得香甜的时亦寒。可不知怎的,今晚的时亦寒睡得格外沉,怎么推也推不醒。喻观脸色一变。时亦寒在副本里从来不会睡得这么深,今天突然睡的这么深,只可能是一个原因。系统的惩罚机制开始实行了。喻观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捏了捏时亦寒的手。手掌心的温度仍然暖洋洋的,喻观感觉到一点安全感,稳了稳心神,环顾房间四周。周围没有任何变化,默默和时亦寒的呼吸平稳。安静了不到两分钟,耳边再次响起嬉笑声。接着是循环般的吵闹声,推搡声,落地声,破碎声……最后依然以尖叫哭泣结尾。再一次戛然而止,如此往复。直到声音响到第三遍。喻观蓦地感觉到后背有一股腾升的凉意,冰冷的刺骨感从下往上攀,他扭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左肩部有剧烈的疼痛感,同时,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喻观的喉咙。“爸爸,你怎么又喝醉了……”“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和妈妈……”“爸爸,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讨厌我……”……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就是生不出儿子!我当初娶你回家简直是瞎了眼睛!”“晦气东西,赶紧带着你和这个小累赘滚出我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除了会吃会喝,你还会干什么?!要是当初你妈生的是个男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爸爸,求求你,不要杀我……”……啪! 梦游的时亦寒呼吸不上来……跟鬼压床一样,明明意识清醒,可喻观浑身竟然无法动弹。强烈的眩晕感占据大脑,喻观的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他张了张唇,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却只能勉强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气音。脖子被什么东西锁住似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喻观感觉自己的呼吸随时会停下。耳边仍旧循环着那些呜咽声。“爸爸,求求你不要杀我……”“爸爸,我也可以像男孩子一样的……”“爸爸,我不穿小裙子了,你不要丢下我……”黑暗中,喻观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那双眼睛由上而下扫视着喻观,随之而来的是脖子上加深的疼痛感。只要再持续一段时间下去,哪怕没有其他情况发生,喻观也必定会窒息而死。好冷……体温在下降,死亡的迫近让喻观放弃抵抗,缓慢闭上眼睛。系统的惩罚机制,是直接淘汰吗?或者说,和直接淘汰有什么差别吗?该怎么破解眼前的困境……原先活跃的思维在长久的缺氧下开始迟钝,喻观的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他的听觉仍然正常。“废物东西!累赘!垃圾!”“你们娘俩就是来拖后腿的!”啪。这些声音一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喻观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人在死后最后失去的是听觉。这些声音愈来愈近,越发清晰。不仅声音逐渐清晰,连带着耳边开始有毛茸茸的触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耳朵里吹气磨蹭。就像……趴在喻观在耳边说的一样。?!与此同时,脖颈上的疼痛感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自下而上的酸痛和疲倦。喻观费力地睁开眼,余光往旁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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