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脱不了干系……回?到翰林院后,秦放鹤朝汪淙使了个?眼色,稍后午休时二人便找了个?借口走到无人处,飞快交换信息。折子要先过一遍内阁的?手,所以?董春应该凌晨就知道了,到了现在,汪扶风等?人也应该知道了,倒不必特意通知。汪淙听罢,神色凝重,“陛下是对二师伯起疑心了吗?”若果然如此,哪怕有?夸奖在前,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好消息。秦放鹤微微摇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未必是出于疑心。”汪淙一怔,飞快地在心里过了几个?来回?,缓缓吐了口气,“你说的?有?些道理。”云贵总督本就统揽一方军政大?权,且地处偏远,又?与邻国接壤,说得不好听一点,但凡起了异心,朝廷都很难约束,所以?历来非皇帝心腹不可为。二师伯既然被点了这个?位置,说明在陛下心里还是很有?分量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夸。但为什么要加一个?隋青竹,又?为什么偏偏是隋青竹?秦放鹤幽幽道:“权力太?大?了……”随着那道旨意一下,苗瑞手里就等?于有?了尚方宝剑,权势大?增,这样的?封疆大?吏,无论对朝廷还是对皇帝个?人而言,都是非常客观的?威胁。这种处境与臣子本人是否忠诚毫无关系。哪怕他确实忠君体国,但是当权势威望累加到这个?地步,外人必然生出忌惮之心,这是一种本能。但偏偏要办此事,就不得不给他权力。可人心是经不起诱惑的?,显然天元帝也不想?拿这玩意儿来考验眼下需要重用的?臣子,所以?直接上了一个?双保险。“那隋青竹,”汪淙前几年一直在江南,消息终究不如秦放鹤灵通,“可有?什么过人之处?”秦放鹤闻言,笑了声,“确实有?。”他走了几步,“师兄应该知道我的?人缘很好吧?”汪淙也笑了,“原来如此。”说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深夜。天元帝没当着众人的?面发火,可晚间去皇后那边用膳时却忍不住发飙了。“……都在算计,算计着朕手里这点权力,算计着他们能得到什么……一派的?蝇营狗苟!”天热,他的?肝火更?热,外面树上的?蝉叫得更?叫人心烦,不过前后短短几个?时辰,感?觉嘴里就要起泡了。皇后安抚道:“也未必就是那边的?意思。”她能说什么呢?太?后喜欢卢实,哪怕揣着明白,也什么都不能说。陛下喜欢同她说朝堂上的?事,并非因她是什么女中诸葛,而是因为她膝下没有?亲生的?皇子,母家又?老实,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若她真的?因此而得意忘形,大?加评判,那才是真的?好日子到头了。天元帝如何看不出她的?难处,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明确的?答复,当即冷哼一声,“这就是在逼朕!逼朕低头,放卢实回?去!”卢实在的?时候,一切顺利,他刚走了就出妖蛾子,可不就显出他能了吗?“他是两朝元老,昔年朕登基时年幼,他是辅佐朕几载,可到底君臣有?别,朕也竭力回?报了他,让他位极人臣。”天元帝冷笑,口出诛心之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知足,难不成,还想?与朕二分天下?”皇后新端了一盘鲜切的?果子来,“不过巨木难寻,倒也不假,若想?长起来也没有?那么快。”“是难寻,倒也不至于没有?,”天元帝抬头,“西南一带巨木何止万千,这些年朕也不曾大?兴土木,自然无人敢动,若此刻没有?,都去哪里了?不过是以?为朕闭目塞听,不知道下头的?伎俩罢了。”殊不知全天下都在他心里装着呢,哪里有?什么,还剩多?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天元帝痛骂一场,待怒火稍平,皇后又?说:“民间有?句话,叫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也在所难免。既然陛下不喜欢,不用,继续压着也就是了,左右也不是没有?贤臣。”“贤臣?”不说倒也罢了,一提这个?,天元帝越发阴阳怪气起来,“是董春还是汪扶风?还是他们一手调教出的?那个?狐狸崽子?师父是惹事精,当徒弟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内阁中其他几人都不足以?与卢芳枝抗衡。他吃了口燕窝羹,头也不抬,“程璧一事,真打量朕是聋子、瞎子,听不见也看不着吗?”都是满肚子算计,没一个?好鸟。不过他给了程璧荣耀,也给了他机会翻身,可一恨他自己不尊重,二恨处事犹豫,毁了也就毁了,后面自有?好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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