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觉得?陛下?似乎不太想让我离开翰林院。”“这也难免。”庄隐笑笑,“你以一己之力折腾出两个?烂摊子还没完呢,去?了别的衙门,自然不如翰林院召见便?利,也太扎眼了些。”若他升往别处,金晖也不能留,可偏偏这一届新科进士们没有特别锐利出色的,没人带的话,天元帝用起来也不顺手。但若天元帝果然有心培养这小子,不去?六部?轮值也不大可能。单看他老人家?如何取舍。秦放鹤笑笑,“您说得?对。”“那?些你先不要管,安心休养便?是。”董春道,“天色不早了,去?吧。”“是。”秦放鹤行礼告退。汪扶风也站起来,“师父,我跟着小子一起走吧。”董春嗯了声,轻描淡写道:“这棋局我记下?了。”言外?之意,别想跑,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继续下?!汪扶风:“……是。”苦也!师徒俩离了董府,秦放鹤又?顺道去?汪家?见了师娘姜夫人和师兄汪淙,自有一番寒暄不提。众人也知他急着回去?与家?人团圆,并未苦留,只?看了,知道平安无恙也就?放心了。说来也怪,方才同师门众人说正事时,也不觉得?怎样,此刻从汪家?大门出来的瞬间,秦放鹤突然很想家?。非常非常想。于是他甚至来不及等随从跟上,脚底生风一般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瞬间化为夜幕下?的一缕轻烟,狂奔而去?。在?金鱼港的一年多,秦放鹤无数次梦见家?,梦见家?所在?的那?条街巷,这里的每一片瓦、每一根草,都烂熟于心。而当他真正穿梭其间时,这种扑面而来的真实感,充斥着鼻腔的京城的空气的味道,瞬间便?安抚了腔子里那?颗思?乡之心。惊喜是不存在?的,早有管事的在?门外?翘首以盼,老远瞧见便?喜形于色往里喊着报信儿?,“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爹!”秦放鹤刚到?门口?,一身红衣的阿嫖就?从里面冲出来,一下?子蹦到?他身上,搂着脖子带着哭腔喊:“···你怎么才回来?我和娘都想死你了!”小孩子们的成长快得?惊人,也才一年多不见,阿嫖就?成了个?大姑娘,挂在?秦放鹤身上,叫他有种梦幻般的喜悦。“是爹爹的不是。”一抬头,阿芙那?双沁着水色的眸子也现在?眼前?。当着众人的面,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秦放鹤抱着阿嫖主动上前?捏了捏她的手,“我回来了,辛苦你了。”阿芙想笑的,可唇瓣一动,眼里就?滴下?泪来,因分不出手去?擦,忙推推腿边虎头虎脑的小子,“去?。”两岁多的小子仰头看着抱着自家?姐姐的高大男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扯着嗓子来了句,“你是谁呀?”“傻子,你爹!”阿嫖大声道。“爹是啥?”阿姚茫然。阿芙胡乱抹了泪,闻言失笑,戳戳儿?子的脑瓜,“供你吃,供你穿……”“那?是娘啊!”阿姚捂着脑门分辩。娘每月都有俸禄银子的嘛,给我和姐姐吃穿,家?里有没有爹也没啥嘛。 家人幼儿的记忆迅速,但是短暂,如果长期不在,遗忘是必然。阿姚这个症状,非常充分地体现了父母一方角色长期缺失带来的后果:忘了爹为?何物。但似乎也从侧面证明,只要?有足够丰富的精神和物质条件,其实缺一个的话……也没什么大影响。阿芙生怕丈夫跟孩子生分了,“孩子小,混几天?熟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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