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节目组的惩罚反而帮了他大忙。虽然得到了零票,也让他在其他人还无法确定的时候,迅速弄清了自己手环上的两个代号分别是什么。他确定了自己的命定之人和命定之敌,最大的问题就已经解决,接下来只看这个副本什么时候会结束。只要不继续落在最后一名,一直待在地面监狱上,应该就不会面对刚刚见到的那些怪奇物种。祝弃霜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这个副本的游戏规则有迹可循,比起上一季毫无缘由,一言不合就降临死亡的规则正常得多。祝弃霜一字一句,相当坦诚地向它说道:“我想活下去,沙利叶。虽然不知道你的惩罚是什么,但你应该也不想一直落在最后一名接受惩罚,对吧。只有合作对彼此才是最有利的。”沙利叶也不知道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尾稍一下一下地缠着他的手臂。“我知道了。”沙利叶看祝弃霜脸色苍白、尽是疲态,优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命定之人。”沙利叶拿了他话里的叫法,温柔地说道:“你可以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它的粗长的尾巴卷起祝弃霜的腰,不容拒绝地将他缠绕。祝弃霜知道它也许是好心地想让他躺在它身上睡觉,可是它尾巴上的鳞片并不比水泥地柔软多少,而且他现在这个姿势,像极了即将被享用的猎物。祝弃霜叹了口气,安静地闭上双眼,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和它争论。沙利叶就算表现得再无害,他也无法忘却刚刚被它压在身下的无力,他很清楚一点——他们俩是不对等的。而不对等的好处是,他大可以安心闭眼,因为沙利叶想杀他,根本不必等到他睡着。祝弃霜本来是浅眠的人,一般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不可能轻易睡着。但不知道是因为十几个小时未进食又过度消耗了体力,还是刚刚生死之际带来的疲惫,他合上眼睛,居然真的起了困意。他的眼睛虽然闭上了,却还能在黑暗中拥有自己的感觉,一片朦胧之中,祝弃霜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钻进了单薄的囚服,卓戈监狱发的囚服用料极为吝啬,轻轻一推就全部掀了上去。地下囚笼本来就冷得惊人,他刚刚在死亡的威胁下,几乎都遗忘了发麻的手脚,此刻松弛下来,大片的皮肤又暴露在空气中,祝弃霜不自觉地身体颤了一下。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将他搂在怀里,那只手搁在他背后,贴着他的皮肉,逐渐升起些暖意。明明意识清晰,祝弃霜却始终无法睁开双眼,分不清此刻是沉溺于梦境还是现实。什么湿润的东西划过他的皮肤,从脸、再到修长的脖颈,轻轻咬了咬他的锁骨,又痒又麻,带着些许刺痛。祝弃霜无法睁眼,也不能动弹身体,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抱住了他。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落在他脸上,从脸旁再到眼睛,仿佛有人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小腿被鳞片重重刮过皮肤,疼得他想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什么东西?祝弃霜猛然睁开双眼,入眼的却还是一片模糊,温暖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一股檀香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盖在他眼睛上,避免了他骤然直视光线的痛苦。a1在他问出口之前发出声音:“【卓戈监狱地下禁闭四十八小时】已结束四个小时零七分。”头疼得厉害,小腿上还残留着黏液干涸后的紧绷感觉,祝弃霜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把掀开。金色的发丝垂在他脸旁,亚萨如琉璃般通透的金色眼睛注视着他,神色喜怒难辨。祝弃霜的视线穿过眼前的人,将背景尽收眼底,他现在已经不在地下监狱了,头顶是熟悉的宏伟天顶画,以及神像威严冷漠的绿宝石眼睛。亚萨就在教堂中,在神像的注视之下,一只手轻轻地拢着他的腰,将他堂而皇之地抱在怀里。他们现在的姿势仿佛米开朗琪罗手下的圣母怜子像,亚萨注视着他的眼神怜悯而慈悲。尤金说四十八小时结束后会有人来接他,难道这个人是亚萨吗?祝弃霜冷静地握住他的手腕:“你在干什么?”亚萨轻轻笑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拢住了他的指尖。指尖被男人掰直,祝弃霜看见了自己的手背和指缝上不知何时凝固了几滴斑白的痕迹。祝弃霜脸色一黑。亚萨声音更加柔和:“你见到它了。”他的语气很平缓,说的并不是问句,祝弃霜抿唇,没有应答。亚萨低下头,亲昵地吻了吻祝弃霜的额头。他神态自然,仿佛本该禁欲的主教,在教堂里亲吻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礼赞。即便如此动作如此亲昵,他的姿态也依旧优雅神圣,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逾越。亚萨附在他耳边,口中却是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冰冷话语:“你身上……有那个畜生的气味。”他眼波流转,如同碎金流光,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祝弃霜怔怔地和他对视,一时忘了让他放手。神圣高洁的主教端坐在神像脚下的座位上,手指顺着祝弃霜的指缝探入,紧紧勾缠,最后和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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