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告诉我,你其实和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一样,只关心太子,毫不关心一个普通人?的生死吧。”明华章叹息:“倒也不必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既然你想,那就去吧,先去换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明华裳喜出望外,立刻应是:“好,谢谢二兄!”她也知道事不宜迟,赶紧就往外跑。跑了没两步被明华章叫住,明华章看着她,问:“你似乎很排斥成婚?”明华裳意外了一瞬,垂头道:“或许吧。未成婚前,闺秀娘子们各个都鲜活明亮,千人?千面,能为了一首诗、一支曲子斗气一天。可是等她们成婚后就面目模糊了,从此只知道谈论?姑婆、丈夫、孩子、小妾。我觉得?很可怕。”明华裳抬眸,笑了笑,说:“可能是我太钻牛角尖了吧,专心家庭生活,没什么不好的。”明华章从未考虑过?成婚,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能感受到?明华裳的痛苦茫然。他不知道从小并不亲近的妹妹是这?样想他的,他也不知道,看起来活泼爱笑、热爱生活的明华裳,心里积压了这?么多悲观情绪。是他疏忽了。她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镇国公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注在他身上,他理应多照料明华裳的。他只是顾着让她衣食无忧,却忘了关心她的内心世界。她感情丰沛,善良诚恳,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不应该被扼杀。他曾打定主意不让她进入玄枭卫,现?在想想,他和那些?强逼她嫁人?的长?辈有什么区别?都是自以为是地对她好。明华章慢慢走?近,拍了拍明华裳的肩膀,说:“不愿意就算了,父亲那边我会和他说。你还小,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够了。”明华裳来这?里前最好的期望也不过?是明华章愿意带她去看命案现?场,没想到?他竟然支持明华裳不想嫁人?。这?种话,就算是从小陪她长?大的丫鬟都理解不了,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害羞。这?些?天祖母给她张罗婚事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明华裳几乎都能预料到?,等时局平稳些?后,祖母会带着她和堂姐妹出门?“踏青”,只要相看到?门?会和她说,不愿意就算了。无需给出理由,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明华裳怔了下,随即涌上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兄长?……”“没事的。”明华章只是握了握她的肩膀就收回手,姿态光明磊落,止乎礼义,说,“去换衣服吧,要颜色暗一点?的,我带你去隗家。”“好!”明华裳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她何其幸运,能有这?样一位兄长?,可惜,他终究不是她的亲兄长?。明华裳想到?伙伴,忙提醒道:“二兄,还有江陵和任遥。”明华章皱眉:“他们?现?在已经宵禁,带他们出来要废很多周折。反正他们两人?也没什么用处,没必要通知他们了。”“不行!”明华裳坚持道,“我们是一个队伍,不能随便抛下谁。我自己去查现?场却不叫他们,这?种话我开?不了口。”明华章没言语,明华裳也知道这?种要求是添麻烦,她拉住明华章的手腕,耍赖道:“兄长?……”明华章实在拿她没办法,无奈道:“好,你去准备吧。江陵和任遥的事,我来安排。”明华裳如愿以偿,高兴应是,蹦蹦跳跳走?了。大唐女子骑马是常事,明华裳虽然不爱运动,但也置备了许多套窄袖修身的胡服。她挑了身墨紫色的,用最快的速度穿好,然后将?自己的床铺伪装成睡觉状,没惊动丫鬟,悄悄出门?。夜色浓郁,凉风习习,执金吾披甲执矛在街上巡逻,铿锵的脚步声和着悠远的塔刹铃铎声,形成了神都夜晚特有的声息。明华裳躲在街角,明华章站在她身边,后方跟着好几个一身黑衣、面具遮脸的护卫,沉默的像要融入阴影中。巡夜的执金吾刚刚从路口走?过?,对面暗巷里便飞快跑来一伙人?。江陵猫着腰跑过?来,还不等诉苦,就一眼瞥见明华裳身后那道修长?挺拔的影子。江陵脸上的表情狠狠愣住了,他客套地对明华章笑了笑,然后拉着明华裳到?僻静处,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江陵澡都洗完了,正打算上床睡觉,突然在枕头边发现?一张纸条,约他在后门?见。要不是上面署名“明”,江陵真不想理会。明华裳也压低声音说:“大晚上还打扰你们,是我不好。但我发现?了新?线索,想趁夜探访杀人?现?场。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今夜就能抓住凶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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