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握住明华裳的腰,把她整个人提起,放到自己腿上。另一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强行固定住。明华裳怔住,眼睛中还残留着生理眼泪,呆呆地看着他。明华章没管明华裳,双手绕过她肩膀,认真揉捏她小腿上的穴位。他侧脸清冷皎洁,眼睫纤长?如鸦羽,垂下一层朦胧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神?色。但哪怕看不到,明华裳也知道,他的眼神?定然是专注的,仿佛在?临某张清雅的字帖,读某本庄严的书。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这样投入。明华裳想躲没处躲,想逃没法逃,只能困在?明华章怀里,哼哼唧唧哭疼。明华章一缕头发?垂落,发?尾落到明华裳脖颈上,一晃一晃的,扫得人发?痒。明华裳扭动,试图躲开那个不知名的刺挠者,背后人轻轻叹了声,像月光落在?雪上,无奈道:“消停些,很?快就?好了。”“痒!”“嗯?”明华裳奋力转身,终于从自己脖颈后抓住那缕罪魁祸首。明华裳气?势汹汹拎到明华章眼前,控诉道:“你看你的头发?!”明华章无可奈何?:“好,我代它说抱歉。你现在?还不能睡,站起来,把筋拉伸开。”明华裳心?想真麻烦,她慢吞吞站到床上,心?道摆摆样子就?行了,没想到明华章猛然压住她肩膀,明华裳哇地尖叫出声。明华裳泪眼汪汪,她为什么会对明华章产生扭捏、害羞等情绪,明华章眼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别!明华章见她哭得可怜,虽然知道自己在?做对的事?情,也不由生出些许内疚。明华章问:“很?疼吗?”明华裳含着泪控诉:“嗯。”“那还逞能。”明华章负手站在?床边,冷着脸道,“都和你说了量力而行,你和他们不一样,跑不完没人会责怪你。为什么还要犟?”明华裳昂首挺胸:“我不想让他们看轻。”明华章轻笑,像花瓣掠过屋檐,月亮短暂地柔和了一瞬:“以前公府给你请琴棋书画师父时,怎么没见你这么有志气??”明华裳噘着嘴半晌,才?细若蚊蝇道:“那不一样。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看轻我没关?系,但不能看轻二兄。”明华章怔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二兄是君子,处处以君子之德要求自己,怎么能因为我,让你被人诟病?”明华章这回完全愣住了,他没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明华裳,竟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他顿了顿,说:“我不在?意的。君子之德是树给自己的,岂能在?意外人的看法?”“可是我在?意。”明华裳索性躺到床上,蛮不讲理道,“我不管,我二兄是真正的君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我不允许别人说你不好!”明华裳此举十足的小孩子脾性,明华章看着却恍惚。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君子,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好,但明华裳却固执地将他高高挂起。明华章看着气?鼓鼓本着脸的明华裳,一刹那都生出茫然:“为什么?”“因为你是我二兄啊。”明华裳想到他和自己并无血缘关?系,十分可惜,但还是笑着道,“我小时学四书,觉得特别难,心?想天书也不过如此了吧?可是二兄很?快就?背完了。夫子们夸你勤勉聪慧,奴仆们夸你谦谦君子,祖母也夸你是明家的希望。我那时就?觉得,二兄做什么都好,学什么都快,就?像天上的一轮月,永远皎洁明亮,照耀着脚下的路。哪怕我到不了二兄那么高,可是我希望,月亮永不坠落。”明华章垂眸静静看着她,说:“这是你儿时的错觉,其?实若你多认识几?个郎君就?会发?现,我不过是寻常人。”“才?不是。”明华裳固执道,“我二兄一定是最优秀的,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好而已。”明华章放弃和她辩论了,明华裳的逻辑总是如此不同寻常。他俯身,将被褥拉到她身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睡吧。下午的课不用担心?,我帮你告假。”明华裳动摇了,小声挣扎:“说,“等你睡醒了,我帮你补。” 夜谈明华章走后,明华裳很快就睡着了。她身体累极,这一觉睡得极沉,最后她是被饿醒的。明华裳缩在被子里,在继续睡和起床找吃的之间犹豫不定。明华章的药油似乎起效了,她的腿又酸又麻,这种时候让她出门,无异于酷刑。在她天人交战时,房门响了。来人咣咣拍门,听嗓音一点都不担心吵醒她:“明华裳,你在吗?”他话没说完就哎呦一声,另一道女子声音传来:“小声点,说不定她在睡觉呢。”“都酉时了还在睡,她是猪吗?”外面眼见又吵起来了,明华裳叹气,很好,现?在她完全醒了。她起身穿好外裳,朝外面应了声:“稍等,这就来。”门外吵架声戛然而止,明华裳开门,便看到两张熟悉的脸:“你醒了。你没事吧?”明华裳摇头,她看到他们手里还提着食盒,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哦,怕你死了。”江陵举起手中的食盒,说,“男人婆非要给你带饭,带了后她自己不提,还让我拿。”任遥被说得尴尬,用?力?拧上江陵后背:“闭嘴!”明华裳失笑,她知道这是任遥和江陵别扭的好意,少年?人总是耻于将真心说出口,一定要冠以嫌弃、奚落的名?义。明华裳拉开门,笑道:“我自己不争气,跑步跑得差点晕倒,没想到你们还记得我。多谢,快进来坐。”任遥和江陵进门,任遥问?:“你怎么样?”“我没事,睡一觉就全好了。”明华裳给他们倒了水,说,“我刚醒,没有热茶,委屈你们将就一下了。”“我们刚吃过,不用?折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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