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能复生,一旦我们错了,那就是一条人命。”谢济川顿了顿,意?有所指道:“她不过是一个青楼老鸨。”这?种人无权无势无德,虽然表面上和很多权贵往来,其实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不出两天就会有新的鸨母顶替她的位置。她能当上老鸨,可见残害了不少?青楼女子,实在死不足惜。明华章听懂了谢济川的言外之?意?,一时无法回?答。他睫毛敛着,阳光在他眼下?投出细细的阴影,宛如蝶翼。短暂的沉默后,他很快抬眸,光线飞快掠过他眼珠,折射出琉璃般的色泽。他眸光坚定,还是固执己见:“不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存在可能。我去量通气窗。”谢济川挑了挑眉,显然有些失望。这?时候,明华裳突然说:“其实,我也有几个疑点。”明华章停下?脚步,回?眸认真问:“什么?”明华裳望向?明华章眼睛,他眸光漆黑镇静,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对?待。明华裳生出勇气,说:“有一个地方说不通。凶手布置如此缜密,看得出来一定要将?张子云置之?死地,那他为什么不带凶器,要进入密室后现找呢?”“她带了匕首。”谢济川提醒,“张子云被发现时,脖子上扎着一柄匕首。”“但?那是为了伪装张子云自杀用的道具,和杀人没关系。”明华裳道,“假设老鸨是凶手,站在她的角度,我实在没法理解,我要去杀一个十分重要、必须得手的人,进门前竟然不带凶器。而且,我用湿纸闷死了张子云,之?后将?凶器散在废纸堆中,可谓神不知鬼不觉,那昨夜,我为什么还要出门呢?官府都定案是自杀了,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谢济川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但?明华裳提出来的问题说大不大,却又着实无法解释。谢济川拧眉想原因,明华章轻轻拍了明华裳的脑袋一下?,肃着脸说:“破案要严谨,不许用‘我’来代?指凶手。”明华裳还以?为明华章要说什么,结果竟然是这?种事,她无奈道:“只是打个比方,何况代?入凶手的角度,才好发现问题呀。”“那也不行。”明华章对?此意?外地执着,脸色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我早就想说了,你是你,凶手是凶手。破案是任务,这?次结束了还有下?次,但?你的生活是自己的。你应当像个旁观者一样,冷静理智地观察凶手、死者,而不是代?入任何一方。”明华裳私心里不以?为意?,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不懂,明华章实在是小?题大做。她不忍当面驳明华章的好意?,随意?点头:“好。”明华章神色强势冷淡,手指按着她的头顶,将?她拧过来对?视:“真的记住了?”谢济川实在受不了他们婆婆妈妈,咳了一声,道:“打断一下?,关于老鸨不带凶器入内,我有一个猜想。她将?张子云伪装成自杀,可见在她决定杀人时,就已经想好所有环节,所以?无需带凶器。”“但?笔墨是玉琼准备的呀。”明华裳说,“老鸨怎么能未卜先知,知道房间里有纸呢?”谢济川道:“她可是老鸨,张子云进入天香楼,玉琼请他去楼上切磋画艺,老鸨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如何知道玉琼要用什么纸,如何知道玉琼会中途被贵客叫走?,如何知道玉琼会表演水拓法,有现成的水帮她湿纸杀人呢?”明华裳目光灼灼,道,“谢阿兄,你因果倒置了。你在用结论逆推老鸨杀人。”谢济川看起来吊儿郎当、游戏人间,其实他十分自负聪明。这?是看到,十分意?外地看了明华裳一眼,出面给这?次搜证盖棺定论:“好了,今日我们破解了密室,找到了凶器,进展已经十分不俗。接下?来我们继续寻找线索,询问天香楼女子、死契奴仆两天前的时间和行动,尤其重点调查老鸨。江陵和任遥还在外面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先出去吧,别让他们为难。”明华章以?近乎强势的态度决定了调查方向?,制止内部质疑,明华裳和谢济川都默认了。他们从?暗道返回?隔间,明华章将?暗道还原,说:“你们先出去,我还要丈量通气窗尺寸,我稍后再走?。”明华裳说:“两个人目标太?大了,谢阿兄,你先走?。”谢济川静静望了他们一眼,一言未发,开门闪身离开。等谢济川走?后,明华章拿出软绳,仔细记下?气窗各个角度的尺寸,一边不紧不慢地说:“说吧,你有什么话。”明华裳嘿嘿笑了笑,摸索过去给明华章打下?手,道:“我怕二兄孤单,留下?来陪陪二兄。”明华章轻轻笑了声,没有追问。明华裳说是帮忙,其实眼前摸黑一片,实在搭不上手。她犹豫了一会,悄悄说:“二兄,你怀疑谁?”“你刚刚才教训过谢济川,怎么,现在又想引诱我犯错?”“没有。”明华裳尴尬,小?声说,“其实,我更怀疑玉琼。看到死亡现场和那幅画后,我越发倾向?是她了。”“她?”明华章不置可否,“那日她在西楼,许多人都看到了,不可能横穿到东楼。”“这?一点我确实想不懂。”明华裳嘀咕,“但?我真的觉得是她。我反驳谢阿兄时提出来的那些不确定,其实玉琼都可以?控制。你想啊,她一个闻名长安的花魁,而张子云只是个不得志的文人,她为什么要亲自接待张子云?二楼空包厢那么多,为何偏偏请入有暗门并且正好在自己房间底下?的风情思苑?”明华章不咸不淡嗯了声,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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