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远远看到路边站着一位清风朗月般的郎君,旁边是位活泼娇艳的小女娘。镇国公看着一双儿女心?酸不已,忙下马走?向?明华章和明华裳:“二郎,裳裳,四个月了,你们怎么?也不回封信,教阿父好想!” 行止镇国?公走近后,才注意?到还有一位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他迟疑:“这位是……”“这是江陵。”明华章抢在明华裳之前介绍道,“江安侯的世子。”镇国?公了悟,面上?的表情?郑重起来:“原来是江安侯的公子,失礼。”江陵被?自?家老子吼惯了,没料到明华章、明华裳的父亲竟然如此……慈爱。他忙回礼:“镇国公折煞我也,您是长辈,我怎么敢当您的礼?”镇国?公和江陵寒暄了一二,干巴巴问了两句江安侯的身?体,然后就没话了。他们这种毫无存在感的公府,完全?没法和大权在握的江安侯比。明家和江府素无往来,镇国?公都不知道?,明华章兄妹什么时候和江安侯的公子这么熟了?明老夫人听说江安侯世子在,也在孙女、丫鬟的搀扶下下车,二夫人、三夫人跟随其后。女眷们的视线从江陵身?上?扫过,旋即齐齐落到明华裳身?上?,目光中是隐晦的深意?。没听说二郎和江安侯世子走得近,那就是为了明华裳而来?世子竟然带着明华裳站入江家的天棚,这岂不是意?味着见父母?二夫人、三夫人的脸上?都浮出些难言意?味,明老夫人也对这件事很关心,不动声色问明华裳:“二娘,无功不受禄,你们怎么站在江家的棚子里??有失礼节。”江陵一听没多想?,大咧咧道?:“老夫人您别怪她,是我在街上?看到他们,把他们叫过来的。”明老夫人慢慢哦了声:“江世子真是侠肝义胆。二娘,你怎么和江世子认识的?老身?竟还不知这事。”明华裳和江陵在终南山打闹惯了,占江家的棚子站一站,谁都没当回事。如今听到祖母别有深意?的询问,明华裳才慢慢转过弯来。不好,祖母该不会误会了吧?别吧,她和江陵?明华裳心情?复杂,委婉撇清道?:“祖母,您误会了,我和江世子不熟。”不熟能让她站到江家的棚子里??大街上?这么多人,江世子怎么不对别人发善心呢?明老夫人并?不相信这种话,继续问:“那就多谢世子了。这个孩子以前?不常出府,刚来长安人生地?不熟,我还怕她不识路呢。幸好有世子,多谢世子帮忙。”江陵正要豪爽地?说不用谢,忽然被?明华章截住:“祖母,您忘了,二娘去德业观修行了,昨日我才接她来长安,今日是她和江世子回头,平静注视着他:“你忘了,在飞红山庄谒见太平公主时,二娘也在堂上?。不过当时人多,你没印象也是常理。”江陵慢慢应了声:“啊?哦,对,原来飞红宴的时候,你们兄妹也在。”这段时间天天见面,江陵几乎都忘了,年初他们一起去过邙山,在那里?才相识。明老夫人看到江陵的表现,心里?说不上?的失望。看得出来他们确实不熟了,她竟然期待明华裳这个只懂吃喝的小废物开窍,真是猪油蒙了心。明华章觉得江陵再待下去肯定露馅,淡然说:“江世子,江安侯刚才派人来传话,让你赶紧回府。你还不走吗?”江陵一言难尽地?看着明华章,有事江陵,没事就叫人家江世子,呵,他下次再管他们,他就是狗!江陵气冲冲走了,等人走远后,镇国?公试探地?问:“裳裳,你和江世子……”明华裳光听这个假设就牙疼,赶紧打断:“阿父,你想?什么呢?我和他不熟,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没可能的。”镇国?公叹息,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遗憾:“竟然是为父想?多了。以前?听说江安侯长子跋扈,我还以为是个纨绔子弟呢。没想?到今日一见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倒也是个不错的少年郎。”明华章冷冷打断镇国?公的夸赞:“父亲,你想?多了,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镇国?公只能忍着遗憾叹气:“也是,齐大非偶。我们裳裳聪明活泼,善解人意?,肯定不缺求亲的儿?郎。哎对了,裳裳,你不是在德业观吗,怎么出来了?”明老夫人听到明华裳和江陵不是那种关系后就冷淡下来,在明妤的搀扶下回车上?了。镇国?公问话时,周围二房、三房的侍从不约而同竖起耳朵。明华裳尴尬地?笑着,说出来他们可能不信,其实她也不知道?。明华章再一次接过话题,完全?代?替了明华裳发言:“是我把她接下山的。父亲和祖母时隔多年终于?搬回长安,这么大的事,她缺席不妥,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离观时我已经和观主请示过,观主说只要心诚,在哪里?修道?都可以。正好镇国?公府东北有一个清静的跨院,我打算让她搬回家里?住,在府里?修道?。”三夫人听到这番话毫不意?外。明华章修饰的天花乱坠,但三夫人轻而易举就推出来,这一出定是大房看到李家回春,有心攀附,所以送明华裳去德业观修行,想?借着安定公主的名义讨好太子、相王。没想?到明华裳实在太废,受不了道?观的苦,吵吵闹闹要回家,明华章便只能编个在家修道?的名义,带她回来。霎间三夫人看明华裳的目光充满了然,明华裳有口难言,只能保持微笑。很好,这个理由非常符合她好吃懒做的废物形象,想?来以后她不用再费口舌解释了。镇国?公听到这话却很高兴,他原本就不同意?送明华裳走,是她自?己吵着闹着非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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