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初春便已换上薄纱,露出大片莹白丰盈的肌肤。喝了几杯酒后,她双颊染上绯红,顾盼间波光流转,媚色撩人,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许多年?轻男郎悄悄看?太平公主,连明?华裳都忍不住感叹太平公主真美。这种美无?关长相,而是自信张扬、丰腴雍容的大美人气度,如此才称得上国色牡丹。在她的衬托下,旁边纤细精致的闺秀们,反而像雏菊一样黯然?失色。安乐郡主在母亲的暗示下,站起来向太平公主敬酒。太平公主瞧见安乐,定睛望了好几眼,忍不住将她叫至身?前,拉着她的手道:“许久没见安乐,安乐出落得越发俏丽了。如此容色,当称得上长安第一美人。”安乐郡主垂头浅笑,状似娇羞,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旁人听到,忙恭维道:“公主这是什么话,第一美人非您莫属。”
太平公主摆摆手,长袖从手腕垂下,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雪腕。她慵懒地倚在扶手上,道:“若早二?十?年?我还?争一争,如今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再和晚辈争会如何呢?大概悲伤几个月就会回归正常生活,他?依然?是京城玉郎,过几年?或许会娶妻生子。长安、洛阳有的是闺秀想嫁给他?,以?他?的性情,定然?会和妻子相处得很好。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生都是书本所推崇的君子模样,没人会知道他?和妹妹曾有过一段模糊暧昧,似出界又似没有的不伦之情。明?华裳突然?就吃不下去了,而上方皇室们却玩得渐入佳境,太平公主说:“只喝酒无?聊,不如找个乐子玩。安乐美貌,称之为长安 身世太平公主的话说完,宴会厅中立刻响起私语声,女?客们或羞或笑,眼睛都亮晶晶的,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期待。无?论是多?温和的男子,在女?人面前都充满了表现?欲,尤其在场的娘子们俱年轻美丽,家世不凡,其中说不定就有他们未来的妻子。男郎们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都紧绷起来,双方都半推半就?,太平公主的提议便顺理成章成了。太平公主最是喜欢承办大?场面,她玉手一挥,公主府的婢女?们便很快备好纸墨,入殿递给各位郎君。场中响起沙沙声和交谈声,众人从坐席后出来,彼此交谈,宴会厅不再像刚才一样秩序井然。女?眷那边也大?胆了些,相互结伴,悄悄走过来看。明?华章其实不想参加这个活动。评安乐郡主为长安不好特立独行,便也提笔,随便写了一首诗。堂下人群攒动,奉承声不绝,连梁王、相王等人也从高位上走下来,在人群中观看。明?华章很快放下笔,一回头,发现?谢济川的笔压根没动过,他笑了声,一点都不意?外:“怎么不写?”“我为什么要写?”谢济川悠悠道,“凭她们,也配评判我?”谢济川连女?皇的面子都不卖,更不用说在场女?眷。明?华章理解,但还是道:“太平殿下并非真的要审人,而是出一口气。寻常宴会上一个女?子无?论身份地?位,都会被人拿来比较,太平公主为此愤愤不平,也要来比一比男人,无?伤大?雅。何?况,哪里真是比诗,不过是找个由头,让年轻男女?传情达意?罢了。”谢济川似笑非笑看向?明?华章:“你倒是替太平公主说话。”“哪里是为太平公主。”明?华章道,“不过推己及人,站在女?子的立场上,替她们多?考量一二罢了。”“好,你是君子,我是小人,烦请饶过我吧,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谢济川望向?屏风朦胧处,说,“那你觉得?,今日谁会优胜?”明?华章对此并不关心,淡淡道:“不好说。今日李武诸王都在,恒国公、邺国公也来了,哪里是比诗呢。”评判权在女?客手中,喜欢哪位郎君的诗,便可给他投花,在这个过程中,最不重要的就?是诗了。男子的家世身份,朝堂局势,官场纠葛,每一点都会影响这些世家千金的选择。诗写得?怎么样,反而是最次的。谢济川挑挑眉,道:“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二妹妹的花会给谁?”明?华章微怔,顺着谢济川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明?华裳走过来了。她拉着任遥,两人停在江陵的席位前指指点点。明?华章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随便写了一首。他不是肤浅好斗的人,但一会若她走过来看到他的作品,写得?太差了,实在不成体统。此刻,明?华裳和任遥站在江陵的席位前,看着他抓耳挠腮,龇牙咧嘴,道:“你写呀。”江陵握着笔,每次他刚有动作,那两人的目光就?嗖得?看过来,简直像在公开处刑。他实在受不了了,求饶道:“两位姑奶奶,你们能换个地?方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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