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庶子还绰绰有余,这段时间韦妃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重福的厌恶,李重福在东宫内的待遇一落千丈。李家其他人也?不会救一个可能给?二张兄弟通风报信的人,所以?,李重福就?这样?理所应当地“消失”在外界视线里?。韦妃失去了唯一的嫡子,痛不欲生,然而再不愿意日子也?要继续,东宫嫡长?子暴毙,次子废弃,三子李重俊就?成了太子默认的继承人。李重俊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皇位有关系,突然有一天大任落在他肩上,李重俊惶恐又惊喜,正磕磕绊绊熟悉自己?的新?身份。李华章看了李重俊一眼,语气淡然,意味笃定:“自然。我这就?进宫请陛下赐婚。”队伍中的人都吃了一惊,李重俊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二兄不妨先去问问长?辈,不必这么急。”“是啊。”太平公主的女儿永和县主也?道?,“我原先只当明雨霁不过?一个半路回来的村姑,没想到此女颇有心机。今日她当众提起镇国公,不就?是逼你在人前表态吗?明家虽然有功,但算计太多?了,二兄你应当多?考校考校他们家,不急着决定。”“我不觉得明雨霁的话有哪里?不对,她是二娘的姐姐,她一心一意替二娘考虑,我很?高兴。”李华章声音清冷,如风吹林木,泉石相激,洒脱中自有一股坚定,“我已经想得非常清楚,没什么需要问的。我只喜欢她,无关任何事,如果陛下不同意,我就?不会成婚,仅此而已。”李华章知道?李重俊等人的言外之意。他们无非觉得在这个当头,李家应当拉拢一切能拉拢的筹码,来换取重回皇宫。这其中,当然包括婚姻。这些皇族子女很?早就?明白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只要利益够大,他们自己?也?可以?成为商品。镇国公府除了忠诚之外,其实并无其他助益,李华章牺牲自己?的正妃之位娶明华裳,太不划算了。李华章无意置评这种想法对不对,但他很?清楚,他不是商品,他也?永远不会交易自己?的感情。他娶明华裳仅仅因为喜欢,他发自真心欣赏那个热烈、善良、坚韧的灵魂。其实今日那些话他没有夸大,如果没有明华裳,他确实不会成婚生子。他身上背负着太多?,成家于他而言,害人害己?。但命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明华裳像一只斑斓的蝶,不由分说闯入他的世界,扰乱他既定的轨迹。他体验到了快乐、悲伤、不甘、吃醋,那些不理智,却?无比鲜活的情绪。他被她无所保留地依靠着,也?曾在脆弱时依靠过?她,从此,他黑白分明的世界中有了妄想,李华章忍不住在心里?勾勒,若余生与她相伴,未来每一天会是什么样?。这些画面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他忍不住萌生一个非常不理智,却?让他无比期待的可能。——如果能和她成婚,和她商量每一天吃什么,穿什么,一起读书,一起出门,一起给?长?辈请安,一起被父亲训斥,像他们四岁之前那样?,两人肆无忌惮地在一起挥霍时间,多?好?。这是他可望不可即的奢望,所以?,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呢?女皇是否会猜忌,相王、太平公主等人同不同意,李华章都不在意。婚姻六礼只是俗世的标准,在他心里?,他的妻子只有,也?只会是明华裳。李重俊和永和县主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听过?这般轻狂的话,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应。而李华章正如他所说,并不关心别人怎么想,不等他们回话,李华章已松开缰绳,如疾风般朝大明宫驰去。马蹄踏在天街上,仿佛溅起湍流,李重俊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重新?稳住马。他看着李华章头也?不回朝丹凤门奔去,难以?理解又不可思议:“他真的要去?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家族商量吗?”永和县主拧着眉,道?:“得赶快回府,将此事告知阿娘。”永和县主急着调转马头,一片忙乱中,唯有临淄王勒马停在原地,一直注视着前方。永和县主瞧见他不动,诧异问:“三郎,你在看什么?”临淄王轻叹了口气,发自真心说:“真羡慕二兄,自在如风,一往无前,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这是他做不到,却?十分向往的感情。永和县主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这样?任性妄为、不顾大局的行为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警惕道?:“你该不会也?想效仿吧?”临淄王摇头,不知是笑?是叹:“我倒是想。”然而他心里?很?快就?浮现出下一句话,但他不会。他没有为了喜欢,拒绝被外界待价而沽的勇气。皇族们结伴而行,任遥不想在狩猎结束后还要花心思应酬,所以?选了另一条路,慢悠悠回家。江陵、谢济川和她一起走着,江陵感慨道?:“我以?为今日只是出来打猎,没想到看了这么多?戏。李华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就?感觉之前他们俩亲密得有些过?分,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人家感情好?的兄妹就?是那样?相处,没想到啊没想到……”任遥嘁了声,说:“这多?好?,大大方方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就?是对那些风言风语最好?的回击!”说着,任遥忍不住羡慕道?:“真好?,蒹葭苍苍,溯洄从之。他们谁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热烈地奔向彼此,真羡慕这种感情。”江陵回头,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最后道?:“我也?不在意呀。”任遥白他一眼,道?:“跟家里?对着干谁不会呢?但要紧的不是反抗父母,而是拒绝家人的干涉,不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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