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经历不?同,得出来的?结论也不?同,明华裳对此不?置可否。她不?是太上皇,李华章不?是高?宗,女皇和高?宗的?夫妻生活是他?们的?故事,并不?能代表明华裳和李华章的?婚姻。明华裳换了个话题,问:“给高?宗上书的?那?位臣子,是……”太上皇肯定了明华裳的?猜测:“就是上官婉儿的?祖父,上官仪。所以我稳固位置后,立刻杀了上官仪,上官家所有男子砍头,所有女子没入掖庭。上官婉儿因此入了宫。”明华裳挑眉,有些惊讶:“那?您还敢将她放在身边,委以重任?”太上皇笑:“若连这点容人之量和胆量都?没有,还做什么皇帝?”明华裳叹为观止,点头道:“您说的?对,难怪您能成为最后赢家,臣女钦佩。”太上皇笑罢,突然道:“若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会?如?何?”明华裳诚实道:“将她远远打发走,永绝后患。”“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女皇慢悠悠道,“我这些年?还有些识人之明。以你的?性子,放在后宫,未必比我当年?差。”明华裳感受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难怪今日太上皇有兴致和她说话,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她忙不?迭摆手,头摇成拨浪鼓:“太上皇言重,臣女不?敢。我做不?到杀掉一个无辜的?女婴,但是,也绝不?敢将仇人的?孙女放在自己身边。所以,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普通人,太上皇勿要折煞我。”之后,明华裳无论再好奇,也不?敢贸然和太上皇说话了。太上皇看出了她的?戒备,淡淡一笑,闭上眼睛养神去了。她想,她大概理解,当日李华章为什么拼着王位不?要,也要娶曾经的?妹妹了。人生活赢容易,活得明白最难。明白了之后还能坦然放下,难上加难。这个女孩,就是难得的?明白人。虽然她依旧不?看好,但希望,李华章的?天真?能得以善终。他?们两人,当真?能相扶相携、恩恩爱爱一辈子。 驾崩那日?谈话过后,明华裳和太上皇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些,轮到她在偏殿值夜时,太上?皇也会和她闲聊两句。自然,在明华裳看来是闲聊,在太上?皇看来,可能是蓄意引导或试探。明华裳面上?笑呵呵的,实际始终绷着心,不敢行差踏错分毫。这样的日?子?像水一样,不咸不淡,无波无澜,等回过神已流逝了许久。她和李华章不止在上阳宫度过了中秋,还度过了重阳、冬至。明华裳其实不信太上?皇会甘于退位,李华章显然也不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样平静地?接受败局,不像是太上?皇的性格。这段时间李华章看似在专心侍疾,其实一直把持着上?阳宫的防守。他屏息凝神,等待着女皇发动最后反扑,他知道此刻韩颉也隐在暗处,等待着太上?皇的指令。没想到十一月,一个寒冷晴朗的中午,太上?皇病情突然加重,李华章忙叫来上?阳宫所?有太医。寝殿人来人往,傍晚,晦冬的天早早就黑了下来,最后一个太医从殿内出来,对着李华章和明华裳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太上?皇寿数已尽,该准备后事了。明华裳对这一天早有预料,但等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懵怔当场,脑子?里嗡嗡直叫。李华章站在原地?,面色素白,毫无血色,旁人都被这个变故震懵了,反而?是他最先?行动,一言不发往殿内走去。明华裳反应过来,忙跟着他进殿。太上?皇躺在榻上?,脸色枯槁,鬓发凌乱,和两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女皇判若两人。但她的神情看着还算平静,她察觉到有人进来,侧头看了眼,淡淡道:“你们过来。”李华章走过屏风,沉默地?跪坐在榻前。明华裳知道李华章心里不好受,默默陪在他身侧跪下。太上?皇看起来对自己?的死亡十分云淡风轻,慢慢说?道:“我此生从不信命,一辈子?都在争,和人争,和命争,和天争。如今,我终得承认我斗不过了。我老了。”李华章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太上?皇都很意外她竟如此清明平静,她手指不知触了什么地?方,床头一个密格打开。李华章和明华裳都露出讶然之色,太上?皇示意他们拿出来。李华章直起身,朝密格中探去。东西甫一入手,他瞳仁俱震,惊讶地?朝太上?皇看去。太上?皇靠在枕上?,半阖着眼睛,如往常累了养神一般,说?:“初来上?阳宫时,我本是不服的,便是我死,也要给那些不肖子?孙一个教训。但你们夫妻两人日?日?侍疾,老实得可怜,我实在不忍,便想着,要不算了吧。”明华裳眼睛慢慢睁大,意识到暗格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太上?皇叹了口气,道:“这天下终归是要交给你们李家的,既已决定,再生事端,不过是在史?书?上?徒增笑料,到头来遭罪的唯有百姓。罢了,这玄铁虎符,还有这江山,你都拿走吧。”李华章下意识回头,正好望入明华裳的眼眸中。有她在身边,掌中冰冷的铁符似乎也没那么沉重了,李华章定了定神,问:“论亲疏我只是孙辈,论忠诚我曾背叛过您,这令牌,您为何不交给韩颉,或者,太平公主和相王?”为什么呢?太上?皇心中默默问自己?。可能是他们这段时间日?夜不休为她侍疾,让她能体面地?离开人世;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见?李华章那么认真践行君子?之德,明华裳那么认真地?热爱生活,她于心不忍,不想再发动政变,打破他们的平静。可能是帝王的责任始终警醒着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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