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章知道明华裳在安慰他,他将工具收好,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掌用力反握住她:“好。”李华章接触到她的手指后才觉心惊,他习惯了寒冷,不觉得案发现场冷,但明华裳的手已是冰凉。要是只有他自己,李华章肯定死磕到底,验不出毒就不离开。但她也在这里,李华章最知道明华裳原本的生活多安逸,如今却要跟着他摸黑受冻,他怕把她冻出好歹来,没?再?强求结果,命人把守好现场后就赶紧回去?了。如今夜已深,他们势必要在封府睡一晚上了,封家留给他们的小院竟还真派上了用场。回屋后,明华裳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自己准备入寝需要的东西?。但有李华章在,基本没?有明华裳动手的地方,李华章将衣服换好,洗了手,换了手炉、汤婆子?,甚至连被子?都?铺好暖好,明华裳只需要钻进去?就行了。李华章的动作行云流水,有条不紊,明华裳在旁边光看着却插不进去?手,眼看他连明日她要换的小衣都?拿出来叠好,明华裳不好意?思道:“我来吧。”“没?事,我顺手就做好了。”李华章一边替她整理衣服,一边说,“你出去?问什么了?”兄长实在太能干,比她细心、比她讲究还比她动作快,明华裳尝试了半天?都?毫无用武之?地,索性躺平了,心安理得地接受现状:“我去?和宝珠聊了聊,她说,亥时后封铻、封锟都?出去?过,封锟先回来,封铻在快子?时才回来。他回来没?多久,烟花就响了。”李华章点头:“看在现场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两?人必有龌龊。封锟今夜还故意?撞倒了茶,那?茶是他全程经手吧?”“没?错。”明华裳说,“宝珠要回去?捉鹦鹉,他非要帮宝珠送茶。说起来,我刚下去?的时候,他和宝珠在争执,扬言要卖了宝珠。”李华章轻轻嗤了声,未置一辞。他道:“看来,封锟藏着不少事。”“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华裳爬上床,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说,“还有封铻,都?得问问。今夜晚了,我一个女子?去?找他们,他们未必肯老实交代,等明天?,你陪我去?问话。”李华章颔首,二话不说应下。他看了眼沙漏,折腾了这么久,都?快寅时了,李华章心疼明华裳,忙道:“这些事明天?再?想,快睡吧。”“你也是。”明华裳可?太了解李华章了,不容拒绝拉住李华章,说,“你陪我一起睡,要不然我也不睡。”李华章犹豫,他本来想等她睡着后,自己再?出去?检查的,但明华裳执拗地拉着他,颇有他不答应誓不罢休的架势。李华章只能脱了鞋,上床陪她,但他才一躺下,明华裳就像树袋熊一样抱在他身上,一点缝隙都?不留。李华章无奈道:“睡好,还在别人家,要是被人看到不好。”“我和我夫君睡觉,管别人怎么看。”明华裳将脸埋在李华章肩膀,瓮声说,“晚安,二兄,明天?见。”明华裳睡眠本来就好,何况今日熬到这么晚,几乎才一说完,她就歪着头睡着了。李华章静静感受着她的呼吸,抬起另一只手,极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晚安,裳裳。” 家贼因?为在别人?家,明华裳睡得很浅,几?乎李华章一动,她就醒来了。李华章正轻轻下床,听到她?醒了,又放下帘子,低声问:“我吵醒你了?”明华裳摇头,用力揉了下眼睛就要起身:“没有,是我睡不着。”明华裳说着自然而然伸手,无需言语,李华章已熟稔地接住她?,手腕微微使力便将她抱起来:“你昨夜睡得晚,不再多睡一会?”这根本不是明华裳正常起床的时间,她?脑子都是昏的,但惦记着命案,哪还敢睡?她?顺着李华章的力道靠在他肩上,眯眼靠了一会,还是决定起身:“不用了,一会还要问话,我和你一起出去。”他们借住在封家,没带多少侍女,何况李华章不喜人?近身,所以他们夫妻两?人?在房里的时候,很少叫丫鬟进来。明华裳和李华章各自洗漱完,李华章没有叫丫鬟,而是亲自动手帮明华裳梳妆、绾发、戴首饰。明华裳其实想自己来的,但李华章看着清清冷冷漫不经心,但完全不许她?接手,显然乐在其中。甚至见她?气色不好,李华章还用笔给她?涂了一个淡淡的口脂,这才?终于满意。等两?人?都穿戴好,用完早膳,已经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明华裳一看过去这么久,不由有些急,李华章拉住她?,不慌不忙给她?整理?衣领:“不急,我已经命人?围住了封府,无论是谁都出不去。你想问多久就问多久,慢慢来。”明华裳一想也是,越着急要结果?,反而越容易出错。明华裳怀中捧着暖炉,任由李华章将她?的衣带翻整熨帖,商量道:“昨夜封老出事后,我见到了封锟和宝珠,唯独没见封铻。封铻掌权又受封老太爷偏爱,应当是最?不希望封老太爷出事的人?。毕竟封老太爷在时,他们夫妻就是当家人?,封老太爷一死,按礼法,偌大的家业该由长子继承,他们夫妻就得在封锟手下讨生活了。他不可能不着急,我们今日先去找封铻?”李华章点头,牵起她?的手,毫无异议:“好。”自从封老太爷深夜暴毙,封铻就一直在忙,虽然明华裳也不知道封老太爷的尸身还在官府手里,封家不能发丧,封铻到底在忙什么。得知雍王有话要问他,封铻忙里抽闲跑到正?堂,一进门就忙下拜:“草民来迟了,雍王、雍王妃恕罪!”李华章虚虚拦住他,道:“封家遭此大变,必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