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奕点点头,整个人因为这个发现有点蔫蔫的:“我知道,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一个人没底的话,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随时奉陪。”归雁应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上次的酬金还没给你,不如这次我陪你回去,就当做是给你的酬金,怎么样?”童奕:……她有些结巴:“不……我不……”“看来你是觉得,还是要钱好,我不如酬金?”归雁继续逗她。童奕:……你怎么不如,你可太贵了,我用不起啊!眼看童奕一副要哭的样子,归雁总算是忍不住笑起来:“现在是不是心情好一些了,嗯?”童奕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归雁是在逗自己开心。她摸摸鼻子,软绵绵的瞪了归雁一眼:“哪有你这样的,魂都被你吓飞一半。”说完她又看向卷轴,想了想,说道:“归雁,这三幅龙纹,我想复制一份,一起带回去,可以吗?”“当然可以。”归雁起身走到桌边,看了看,说,“我来临摹,临好之后带给你。”童奕回到铺子之后,坐在桌前发了很久的呆,然后又把爷爷的笔记拿出来,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想找出一点自己之前没有留意到的地方。而后又把先前自己归整好的所有爷爷留在铺子里的东西又翻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与玉玦或是龙纹相关的东西。她不再犹疑了,爷爷的确隐藏了这个秘密。童奕有些莫名的难过,她又想起姑姑那天说的话,瞒着你,是为了你好。可怎么就是为了我好呢?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即便是被人算计于股掌也不知道真相吗?手机这时响了一下,进来一条信息。童奕打开来看,是归雁发来的一张照片,拍的是临摹好的一幅龙纹。她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回复道:“你临的好好哦,简直一模一样。”归雁很快回道:“明天我去铺子找你,顺便把这三张图样带给你。”之后很快又跟了一条:“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明天我们商量一下,看回到你家老宅后,如何进一步调查。”
童奕撇撇嘴,你又知道了,谁胡思乱想了,你怎么那么知道!她哼了两声,最后还是回了句“好”。当晚童奕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以至于被手机吵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来电的是归雁,归雁一早过来看到铺子没有开门,就猜到童奕应当是还没有起。童奕慌慌忙忙应了一声,又不忘补了一句,让归雁在门外稍等。她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一边束发一边走到后面去洗漱。待她一切收拾完毕之后,这才三两步跑到前面去开门。归雁就倚在门边等她,见她开门,这才笑道:“起了?”童奕下意识嗯了一声,之后又悄咪咪瞪了她一眼,然后把归雁让进了铺子。时间还早,童奕把门虚掩着,两人走到桌前,归雁这才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童奕。童奕把文件袋中的三幅临摹图拿出来,摊在桌子上,然后将玉玦拿出来,对了对花纹,找到了所对应的那张图。她从旁边摸过一支笔,定了定心神,然后照着玉玦的纹样,描在了那张图的空缺处。纹路完美对应,分毫不差。童奕搁下笔,又看了看另外一幅图的龙纹图样,发现两幅图虽然极为相似,但龙身上的纹路走势却又十分细微的差别。她把自己的玉玦放上去试了试,无论如何调整,纹路都无法对应。“看来这是特意设计的,只有这幅卷轴所对应的那枚玉玦上的纹路,才能组合成完整的一条龙。”童奕说道。“我家的这三幅卷轴,记录的全是与蛊毒有关的东西。但是在第三卷的最后,提到蛊字之义和治蛊之法起自于西周。晚于不死民,早于青乌之术,其他二术另见之。”归雁说道。“那会不会是说,其他的两幅卷轴,上面记录的是不死民和青乌之术?”童奕说道,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很有可能。”归雁说道,“我之前听爷爷说过,家族中的先人也曾经以这三幅卷轴为基础,做过许多研究,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三幅卷轴中的记录很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御蛊的珍宝级记录。所以,剩余的两卷,非常有可能是记录了其他东西。”童奕垂下眼,想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归雁说道:“青乌之术就是风水,相传青乌子上古时期就有传说,而道家源自战国时期,有确切记载的青乌子是秦汉时期出现的,天师一脉则是东汉时出现,而我家虽然隶属于天师一系,但实则由堪舆起家的。看来,不单单只是玉玦,很可能其中一幅卷轴也和我家有关。”童奕吐出一口气,带了几丝情绪:“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家到底还会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往事被翻出来,我感觉自己好像不是童家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靠你来告诉我一个一个的线索。”她想了想,又有点憋屈:“明明说好要帮你的,结果……”童奕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像极了河边气鼓鼓的小河豚,归雁伸手抚了抚她的肩,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铺子的门却被人推开了,悬在门梁上方的黄铜铃铛清脆的响了一声,接着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老板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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