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色渐暗,宁书筠的手机才震了两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冲归雁和童奕摆摆手:“走了,他们到了。”三个女人来到附近一家私人开的小饭馆,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二楼还有一个小包间。宁书筠推开包间的门,就看到邹海和一脸苦相的李走才坐在里面,面前的桌上搁着几个凉菜和两瓶啤酒。看到她们三个进来,李走才哭丧着脸,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三位小姐,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我只是、我只是个穷打工的……”“少废话。”宁书筠瞪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又看向邹海,“东西带了吗?”邹海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盒子放在桌上,宁书筠熟练地拆了一个,居然是入耳式的迷你耳麦。童奕在桌子下偷偷拽了她一下,凑过去小声问:“你从哪儿搞到这个的?”“当然是自家门路,放心,不会被喝茶的。”宁书筠一边冲她挑了一下眉,一边把手里的耳麦递给李走才,“戴上。”李走才看了邹海一眼,邹海面无表情看着他,他认命的把耳麦放进耳朵里,又把接收器贴身藏在腰间。“很好。”宁书筠显然很满意,“待会儿进去,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上楼,你办好之后马上下来,给邹海发一条信息。放心,我会保证你在上楼期间不会被人发现,但是如果你敢耍滑头,我保证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宁书筠说完后,斜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手搁在桌面上,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面,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看着李走才。李走才整个人低头含胸地缩在椅子上,完全没了先前看到的那股意气风发的样子,坐在几个人中间,就像一只蜷缩着的鸡仔。归雁和童奕也分别戴好耳麦,宁书筠看了眼时间,然后拿出手里的终端,和几个人对了对信号,确保无误之后,站起身拍了李走才的肩膀一下,说:“走吧。”一行人先后出了小饭馆,李走才走到一旁的路口,扭头看了他们一眼,最后似乎是叹了口气,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行了,分头行动吧。”宁书筠说着,带头往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走去,那个院子原本是块废弃的空地,后来被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当成了一个临时停车场,经常有人把电动车和自行车也停在角落和墙边,由于没人看过,也没有监控,基本上人们都是临时停靠,很少有车长时间放在这里。四个人走到院子里,邹海冲宁书筠点了一下头示意,然后直接钻进昨晚开的那辆黑色的车里,车子掉了个头,很快就开走了。
归雁刚要往自己的车边走,被宁书筠拉住了,宁书筠指了指停在旁边的那辆灰色的车,说:“你这腹黑平时挺上道,怎么这会儿傻了,去开自己的车,给,开我的这辆。”说着,把兜里的车钥匙塞在她手里,然后伸开手:“你的车我们来开。”归雁递过钥匙,宁书筠眨眨眼,看戏一样看了童奕一眼,说:“去吧,舍不得那啥套不着狼,那女人能不能被绊住就看你的了。”童奕嘁了一声,上前拉着归雁走到车边,伸手隔着衣服摸了摸她别在后腰的接收器,又抬头看了看她放在耳朵里的耳麦,这才小声叮嘱:“一定小心,万一那个女人发现了,就马上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归雁的眼底蔓延出一丝温柔,然后嘴角弯了弯,说:“好。”她坐进驾驶室,给童奕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升起车窗,发动了车子。车缓缓开走了,童奕还站在原地,有些纠结,一方面担心那个女人有危险,一方面又担心,不冒险的话,万一错失了线索,很可能将来会面对更大的危险。她正想着,就听到宁书筠在后面喊她:“别望了,该走了。”童奕回头瞪了她一眼,闷头走过去爬上了车。三辆车分头开出去,很快就各自就位,夜色也在此刻真正降临了。归雁把车停在去酒吧必经的一条岔路上,没开车灯,在黑乎乎的街上很不显眼。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静静在座位上等着,路上鲜少有车路过,她把手伸到胸口,轻轻抚了几下。今天她很早就醒了,倒也不是觉少,而是被靠近心口处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弄醒的。起初,她以为是昨晚沾染到什么,但用归家特有的药蛊试探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她便开始怀疑这家酒吧里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童奕,一来童奕最近本就因为家里的事焦头烂额,受到的影响极大,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缓和过来。自己尚未确定是什么原因,怕她再因此乱了心神,二来她怕童奕因此而硬要代替自己来牵制那个女人,女人身上或许带有蛊虫,童奕的体质无法抵挡,怕她因此沾染到什么东西遭罪。此刻靠近心脏的地方又有蠢蠢欲动的不适感,她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利用气息将这股欲动压下,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随着不适感的消失,轻轻敲了一下方向盘的侧面。又过了片刻,耳麦里传来邹海的声音:“归雁小姐,那个女人的车马上到路口了,你现在开出来,刚好可以和她在路口处遇上。”归雁没有出声,迅速发动车子,微微加了速度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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