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开,气候就越干燥,路边的景色也逐渐变得单调起来。几个人轮换着开车,总算是在后半夜时开进了祁县。宁书筠这次没怎么大张旗鼓的找地方,而是低调的找了家普通的酒店住下。门外又有人敲门,宁书筠走过去看了看,是邹海,邹海把手机给她看了一眼,宁书筠脸色立刻变了。她走回房间,没好气的说:“邹海他们好像在路上又看到疑似是那个女人下面的人,我们怕是要马上离开。”说着,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她们看。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但差不多能分辨出,人群里混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脸也被黑色口罩和压得极低的帽檐遮起来的人。归雁伸手把照片放大,前后左右看了看,忖了一下,说:“只有一个,他们应当也不十分确定,书筠,让邹海和陶天帮忙捉一些虫子来,七八只就够了。”宁书筠:?有点蒙,但她还是摸出手机给邹海打了个电话,一边打还一边跟归雁确认:“啥品种啊?”归雁正从包里往外掏东西,闻言回道:“都可以。”童奕看她掏出一个瓷瓶,又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来,明白了几分,问到:“你是要制蛊虫吗?”“不全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我只能暂时将我们的气息封存在虫子身上,让它们散布出去。你的符咒毕竟要靠人来驱动,虫子是活的,总归要更可信一些。”归雁解释道。宁书筠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有些烦躁:“那个女人到底派来的是什么东西,我看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就是能找到我们。”“是傀儡。”童奕说道,她挨着归雁坐下,拉过她的一只手包在手里,“傀儡术的祖师是偃师,当年偃师远赴昆仑山,向周穆王自荐,周穆王惊叹于他高超的傀儡技艺,将其带了回来。而周穆王多次西游昆仑,与西王母关系匪浅,庄不周既是西王母下的人,会傀儡术也不足为奇。”“她应当是用了人的皮相,再填充了骨骼和血肉,但独独没有给傀儡做五官,只用线蛊驱动,这样傀儡无论做什么,都被她完全cao控,获得的一切感知信息,也都会直接被她获知。”归雁补充道。
童奕捏了捏归雁的手,没说话。宁书筠本来只是觉得庄不周是个妖怪,现在听完,觉得她不但是个妖怪,还是个逆天的变态妖怪。她叹口气,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邹海和陶天的速度很快,也是因为运气好,找到了一个花鸟市场,干脆直接在里面买了三只蟋蟀,两只螳螂,三只蜘蛛和两只蝎子。宁书筠在看到这些东西的瞬间就沉默了,怎么连自己身边的人,口味都变得这么重!归雁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种,她直接上手捉了一只蝎子放在早就准备好的一只杯子里,然后用银色的小刀在蝎子的后背划了一个口子,之后刺破手指,把血滴进去,又用瓷瓶里的药膏,封住了蝎子背后的口子。几秒钟后,原本在挣扎的蝎子就安静了下来,归雁把蝎子拿出来,手则在桌子的另一边敲了敲,蝎子乖乖的朝着那边爬去。归雁收回手,心念转动,看向窗台,蝎子当即掉转头,顺着桌腿爬下,又顺着墙壁一路爬上了窗台。宁书筠目瞪口呆,当归雁又伸手捉了一只蜘蛛时,她把童奕拉到一边,小声问:“你晚上睡觉真的不怕么,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抓?”童奕:……她默默看了一眼宁书筠,没敢告诉她,就算现在拿来一条蛇,归雁也可以徒手抓。但她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蝎子和蜘蛛都是五毒,本身就是她的掌控范围内,而且她的血很特殊,这些东西不敢咬她的。”说话间,归雁已经处理好了十只虫子,童奕看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立刻上去拉过她的手看了看,然后从包里摸出一个小药包,开始小心翼翼给她包手上的伤口。宁书筠没眼看,招呼邹海他们过来,归雁嘱咐道:“每个方向都放一只,距离离得远一些。”两人应了一声,拎着虫子就出门了。“收拾东西,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出发。”归雁说着,就要去收拾桌上的东西。童奕把她按下来,自己上前替她收拾。宁书筠啧了一声,也转身回房间收拾。祁县不大,邹海和陶天半小时后就回来了,五个人没耽搁,直接开车上路,归雁打开地图看了一下祁县的范围,心念开始驱动,车子驶出祁县后,她才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后背上。童奕拿了外套给她盖上,轻声说:“睡会儿。”归雁在外套下握住她的手,很轻的嗯了一声。一路上倒也安稳,童奕时不时趁着加油的间隙,出去散几张符,等过了犁县,开始往莎车开的时候,外面的景色也开始变得异常好看起来。没有了以往常见的楼房和规规矩矩的农田,变成了大片大片的草原,现下大部分草已经枯黄了,迎着蓝蓝的天和几乎伸手可得的云朵,也别有一番风味。有时,草原的远处会有几重山出现,山尖上盖着雪,周围绕着薄薄的云雾,很是好看。宁书筠趴在车窗边,几乎移不开眼,她一边拿手机拍照,一边叹道:“要不是咱们有更着急的事,我一定要在这里晚上十天半个月的,哎,你们看,那是不是沙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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