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骤然离去后,白姝一时惊魂未定,问:“她这是怎么了?”
红莹蹙眉缄默良久,道:“谁又晓得?她魔怔的时候还少么?”
史婉伊松开二人的衣袂,看向娄苏,道:“先把这位贵客安置下再说吧。”
娄苏听了此话,忙作揖谢过,白姝叫来一执事婆子,让她好生安顿好,交代清楚,便由婆子将娄苏带下去了。
一路那婆子说起顾李褚叁家辉煌,又说李若水的刻薄狠毒、阴晴无常,娄苏在一旁听着连连称奇,随婆子来到一间倒座房,眼见平日无人住的空屋子都如此巍峨华丽,不免叹道:“贵府真不愧是皇亲国戚。”
婆子笑着应声,娄苏俄而想起方才所见之女子,方问:“方才在那院中,吩咐奶奶您做事的那位姑娘是什么身份,怎地这府中之事都由着她裁度呢?”
说起白姝,婆子更是滔滔不绝,娄苏听毕,只叹:“人世变化莫测,凡事又是谁能想得到的呢?”
八月晚夏,午错时分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下雨,不过顷刻间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转瞬之间就变为狂风骤雨。
于是阍人早早地关了府门,午夜时分急促的叩门声惊醒府内众人,门前人自称是叁皇子,守夜的阍人、小厮皆不敢应门,忙请了执事人去回禀了白姝,白姝听毕忙下床亲自去让门下钥放人,门一打开,叁皇子正抱着澹容,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狼狈地站在门前,身后也并没有宫人、侍从跟随。
“别声张。”
一时,白姝带着叁皇子来至竹兰阁房内,史婉伊和红莹也都被吵醒,二人眼见澹容浑身的血水,面目苍白,四肢瘫软躺在叁皇子怀中,叁皇子红着眼手掌紧紧地按住她的喉间,鲜血不停地从掌缝往下流,他无力又茫然地唤着:“姑姑,别睡。”
又急躁地对一旁的人讲:“快去找个大夫来,还有止血的药剂都先拿来!”
史婉伊已然提来药箱,白姝道:“已经派人去找了。”
叁皇子胡乱翻了药箱中的一堆药敷,低吼道:“给我这些,我又不是郎中,这哪个能止血!”
白姝上前,拿出金疮药的药瓶,叁皇子一把夺了过去,忙不迭为澹容敷上,药粉触及伤口,方才还一动不动的澹容浑身猛地一颤,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睁开了眼。
彼时,宫中除上夜的宫人们,寂然入睡,全然不晓得次日即将发生的动荡。
“这吉服穿着也太不便宜。”
顾菌坐在圈椅上,视看着宫女为禇瑶换上吉服,因为国丧,那吉服是赶出来的,所以没有丈量好尺寸,不符禇瑶孕后的身材,看上去都有些紧巴巴的。
禇瑶颇为不适,但也无法,道:“尚衣局的人都是些废物,拿了赏赐不干实事儿,我看还是不要的好。”
少时,首领姑姑在外道:“娘娘,车轿仪仗已备好,太后宫内的姑姑已经来催过了。”
禇瑶没有回应,扶着床围慢慢坐了下来,顾菌察觉不对忙起身走近,见她脸白气噎,目光又往下移了移,一条淡红细流已然从她脚踝处爬出。
顾菌脸色大变,对一旁侍女道:“快去找太医,还有回明太后,贵妃娘娘赴不了宴了。”
侍立在侧的宫女听了也险些乱了分寸,怔愣着应了声慌忙照着顾菌所说去做了。
“把这破衣服给我解开。”禇瑶急喘着说,顾菌替她褪下外服,又扶她躺了下来,宫婢则用被褥将她盖好,放下帘幔,又将其亵裤褪了下来。
分娩之痛犹如钻心,禇瑶虽未叫出声,但流淌出的汗水已然浸湿了厚厚的秀发,平日一向清冷的目光也痛得发直。
顾菌也不知如何抚慰禇瑶的痛楚,只能唤着:“娘娘,太医马上就来了。”
怀中胎儿蠢蠢欲动,禇瑶痛得性情也变了,不似素昔那般冷静,听顾菌叫她娘娘,脱口道:“不要叫我娘娘太医怎么还不来!”
顾菌也焦急不已,但也只能安抚着禇瑶,用宫婢们端来的水,拿来的帕子一遍遍为禇瑶擦拭头上的汗水,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派出的宫人才归来。
宫人只带了稳婆来,顾菌退出殿外,问其缘由。
寻太医的太监说:“太医院说景亲王遇难陨身,太后得了消息,背过气儿去,现下太医都在慈宁宫呢。”
另一太监道:“大太监说皇上祭奠太妃,不在宫中。”
顾菌听得此话,心间一颤,但殿内禇瑶痛苦的叫声即刻便分走了她所有的注意。
约莫半个时辰,随着一声婴儿的哭泣,顾菌绷紧了精神等在殿前,一时稳婆抱着孩子出来,笑道:“恭喜娘娘,恭喜陛下,得了个俊俏的公主。”
顾菌瞥了那孩子一眼,紧张地问道:“娘娘如何。”
稳婆道:“娘娘无碍,只是方才生产完实在疲劳,已然睡了。”
听到这顾菌才松了口气,低眉看了看那小家伙,笑道:“小公主,你真的长得和你娘一样可喜可爱。”
稳婆抱了公主送去给乳母,俄顷,殿内宫女都退了出来,首领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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