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在前台跟柏文说完分手,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心里默念着他可千万要懂自己的意思,快步走出店门离开了这里。
她沿着街角橱窗向前走着,接起沈菲打来的电话,喂,妈。
我知道的我没去哪啊,哎呀不会的。
她随意地靠在墙边上,目视着橱窗玻璃上的窗花,腰上忽然一紧。
许愿抬头看到沈诏,还不及反应,他就拿过了她的手机,放在自己耳边。
温醇的嗓音吹进夜风里,轻柔传进她耳中:阿姨,是我和愿愿在一起。
嗯,她陪我在外面逛街。
您放心吧,愿愿一会就跟我回家。
沈菲心满意足地一番交代后挂了电话。沈诏把手机还给许愿,噙着笑意摸了摸她的脸蛋。
愿愿,回家吧。
橱窗里长串的小灯泡缀在他眼里,汇聚若一条星河临江夜,芙蕖月明,许愿眨眨眼睛,诏哥哥。
沈诏低下头细细凝视着她:怎么了?腿疼不疼?
你很漂亮。
沈诏一愣,脸上浮起点可疑的红,眼中漾开一抹微淡的喜意,又抿起嘴角训导道:不能说男人漂亮。
许愿靠进他怀里扭了扭,就是很漂亮,漂亮得
我有点舍不得丢开手了。
怎么办呢
许愿脸贴在他微硬的黑色衬衫,嘟着嘴略为苦恼地想着。
沈诏将烦乱的念头抛在脑后,头脑放空地接住了小姑娘亲昵的拥抱,在她温香软玉的怀抱里慢慢平复下心绪。
不管怎么样,至少此刻她在他怀里而他并没打算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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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客厅里,沈有容带着几个女眷闲闲地吃着水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话题到了沈诏身上,一个身着素绉绸旗袍,操着江城方音、声调娇柔的女人以杯盏掩面,咯咯笑道:
有容啊,小诏和吴阳许家女儿的那门婚约,是作数的吗?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主见了,可不兴做家长的给他们作主的啦。
另一个细声细语的女人拿眼睛瞧了一回沈有容,不甚在意地说着,依我看,小诏对人家姑娘没那意思的。许家配我们小诏,还是低了点,再者,他们家女儿风声又不好,江城大把好人家的千金,选个知根知底的不好么。
沈有容微微一笑,不做声地把一颗果子咽了,核轻轻吐在痰盂里,帕子拭了拭嘴角,才道:这要看小诏的主意,孩子大了不由娘,你们问我也没有准信。
小诏没吃晚饭就出门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说话间前坪里的车灯在厅内晃了一圈,旗袍女人回头朝窗外一看,哎呀,小诏回来了。
佣人把大门开了,只见半圆的廊庑下,沈诏牵着一个白绸裙的少女正缓步拾阶而上。
慢一些。沈诏手上一使劲,给少女借力,扶着她悠悠走进来。
沈诏换了鞋,又自然地接过佣人递来的新拖鞋,拆了放在许愿脚边。
许愿也毫不避讳,手扶着他的脑袋,抬起小腿就让人亲手给自己脱下白色的雕花小皮鞋,把脚放进棉绒的拖鞋里。
他重新站起身,这才领着少女走进客厅。
妈,小姨,张阿姨。他向着沙发上的人点头致意。
客厅里一时寂静无声,几个女人都呆木了似的看着他们,惟沈有容面色还算泰然,可望着沈诏持握住少女的手,也有些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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