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已经掉光了,空压的枝干风中萧索,隻用了一宿,鹅毛冬雪就无声积满街道。
沈诏披衣下床,将留着换气的窗缝完全合上。
厚实的玻璃隔绝开外界的喧嚣,在琉璃世界里焕然明净。
他重新回到床边,自然地揽过翻了个面的许愿,轻吻了下她的嘴唇。
“宝宝还睡吗?”
许愿眼睛也不睁,把手一伸箍住他脖子咕哝道:“你要去哪?”
“去做年夜饭。”
沈诏不急着让她松手,反倒就着俯身的姿势移动唇瓣,细细密密地亲着她的脸颊,眉梢,额角。
许愿被痒痒的感觉弄醒了,红润饱满的唇一嘟:“年夜饭是晚上吃的呀,早上做什么?”
“晚上要吃得好,现在就该做了,鸡要现杀、酱牛肉要现腌、肘子得炖烂,丸子馅也得现在製作……”
沈诏一样样在她耳边上数,许愿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连忙松了手抹抹嘴角,还好没真流出来。
她推推他,“你快去吧。”
沈诏抿唇笑,一歪头高挺的鼻尖就碰了下她的,微微冰凉的触感有些醒神。
像隻养在家里的乖狗勾,早上眼巴巴探头来拱她。
许愿心都快化了,一骨碌蹦坐起来,捧起他的脸狠狠亲了下。
“早安吻,好——你可以走了。”
沈诏揉着嘴角回味一触即离的甜,见她已经坐了起来,就弯唇笑眯眯拿来床尾凳上前一晚迭好的衣服,想给她换上。
许愿缠了圈被子在身上耍赖,“做什么,哎呀,我还不起床呢。”
“可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做饭了。”沈诏稍稍捏起她下巴,软声地哄她:“宝宝乖,想吃好的,得陪着我才行。不然老公一个人,心情不好,味都变苦了。”
许愿对自家诏诏越来越知冷知热了,不但不反感他黏人,反而能理解许多,情到浓时,就是舍不得分开,这会就垂着眼看被子上的暗纹,默默然纠结。
“来,嗯?这是年夜饭,愿愿见过是怎么做的吗?一年才一次呢。”
沈诏不过捕捉了她的视线方向和她对视一眼,许愿就凌乱了心跳,望着他沉静的眼睛,被他上扬的尾音撩得脸热。
她转过身,终于勉为其难跟他伸出手。
毛衣套在头上,她边往里面钻,沈诏就扯着衣角把她罩进去。
沈诏摸了摸她发顶,感慨今天的起床拉锯战胜利。
“你怎么每天精神都那么好,是不是吸了我的精气去了。”
许愿在桌边看着洁白的餐盘,眼皮又开始发沉。
沈诏前一晚在锅里煮下的八宝粥已经黏稠烂糊,一小碗喂猫的食量给她刚刚好,“你自己算算是谁吸了谁的,昨晚扒在我身上,非得我射那么多给你才……”
沈诏话语忽然消音。
他无辜地低下眼帘,含笑地亲了下她送上来的手掌心。
许愿鼓鼓气,一过了夜深人静滚床单的劲,情热消退,脸皮薄得听不得这种话,更拿不出话来回敬他。
该说什么,以前厌恶极了被弄得浑身都是他的味道,现在她甚至有点迷恋上了被浇灌的感觉?
好羞耻。
许愿重重舀起一大杓塞进嘴里。
沈诏把笑掩饰好,“趁热吃完,一会还得一起出门去买东西。”
许愿奇怪地看了看周围摆满半张桌子的瓜果,“还缺什么吗?不是都早就备好了?”
沈诏摇摇头。
他家愿愿果真是没有过过春节的样子……还好,他会陪着她往后的每一个节日。
“要囤着的蔬菜还需要再采购一遍,三十是最后一天摊贩开门,过了今天就买不到最新鲜的蔬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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