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郁孟平游刃有余地宽慰道?:“那你更要来三亚了,来吧,散散心?,顺便把合同带过来。齐硕耿宪他们也在。”程寄挂了电话,并没有理会郁孟平的建议,按照工作计划,继续看着合同,只是眼前合同上的英文像是黏在一起,阻碍他阅读。他摸索着合同的纸角问:“医院有什么消息吗?”姚助理顿了一下:“暂时没有消息,需要我去确认吗?”“不用了。”程寄忽感疲惫,声音略哑着说,“帮我订一张今晚去三亚的机票。”“知道?了。”程寄站起来要走,姚助理忙喊住他,程寄回头:“怎么了?”姚助理纠结:“今天订婚礼服试穿,关小姐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过来问您什么时候过去。”程寄拧着眉,忽然笑了一下,“姚助理的工作很闲吗?这?种?事情还要和我汇报?”姚助理打了个寒颤:“以后不会再有了。”接到程寄办公室秘书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秘书很直白?地传达了程寄的意?思。“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来!他到底想怎么样?你们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程老爷子吗?”关舒文气得?音量都飙高?了八度,一点也看不出淑女的样子。“很抱歉,关小姐,我也没有办法。”秘书机械的声音更是让关舒文火冒三丈,刚想要发脾气,就被身边的闺蜜拦住。“你拦我干什么,没看到我这?么生气?好像我没人?要一样,我们家是不如程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快消消气,文宝,别气了,气多了对自?己身体不好。”闺蜜贴心?地安抚,“你要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傻事,这?不是给?那位眼色,抬咖吗?”关舒文懊恼地一阵乱踢,化妆间低矮的柜子门?都被她踢坏:“他们这?样对我,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那是当然,文宝,你哪里比那个女人?差了,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闺蜜递给?她一杯咖啡,“来,冷静一下,???我们合计合计。”景向维的检查报告要在三天之后才能拿到手,但是在也许孩子是从母亲的肚子出生, 比起父亲,母亲与孩子更有骨肉相连的关系。但景致对于这种关系的感受并不多,她?的母亲在她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走了, 时?间正好就是景向维背负了快一千万债务的时候。这么多年?, 没?有联系过景致, 景致也不知道她母亲在哪里, 过得好还是不好。这种感受她都是从影视或者文学上得知的, 它们告诉景致, 细胞卵在子宫着床的第一天, 这种奇妙的联系就开始建立。景致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和程寄的孩子。这个荒诞的念头转瞬即逝,更多的是让景致后背发凉。
她?把早孕检查报告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带着景向维的检测报告进了医生办公室。在她?走后, 一道高傲的嗓音对着身边的司机吩咐:“捡起来。”办公室里,看完景向维检查报告的赵医生一脸愁容,他摘下眼?镜,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斟酌着怎么开?口。对上?景致殷切的目光,赵医生很?快低下头:“你爸爸的肾衰竭已经到了第二期, 如果没?有精心?再精心?地看护,继续衰竭是必然?的结果。而?且像今天这么凶险的情况越来越多, 到最后”赵医生看了景致一眼?,想要说的话不言而?喻。可是精心?再精心?地看护,就意味着更多的钱。赵医生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名字和联系方式, 他递给景致:“如果你想转院,可以联系这个方医生, 他是我高几届的学?长。”这两天翻遍了北京所有医院的景致对这个名字自然?有印象,方医生在治疗脑梗以及脑梗引起的其它疾病问题方面很?有权威,而?且他所在的医院设备更加先进。正因为如此,治疗费用也相应地提高。景致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从办公室出来,景致有些茫然?,也有些逃避似地不愿意回病房,她?坐在门诊部?与住院部?相接的长廊,发着呆似地看着窗外风景。一道娇俏的声音煞风景地打断了她?。景致像是慢了半拍似地回头,见到关舒文穿着嫩黄色的碎花连衣裙站在不远处,背着长链单肩包,双手抱胸,景致细细的秀眉蹙起,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快,她?就知道了。小小的纸团被关舒文扔过来,落在地上?,又朝着她?的方向滚了滚。那个纸团似曾相识,景致犹豫地捡起来。“怎么?看你样子好像不是很?想见到我。”关舒文抬起尖尖的下巴,“可是怎么办呢?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做笔交易吧。”展开?纸团,看清上?面的名字后,景致气得忽然?站起来:“关小姐,这是我的隐私。”“丢在垃圾桶的算什么隐私,”关舒文低低地笑了两声,忽然?正容,薄薄的红唇中吐出两个字,“恶心?。”景致抓紧手指,用力地撕掉检查报告,愤怒地转身就要走。关舒文高喊一声:“景小姐难道忘记你爸爸了?这个机会我只给一次,24小时?内不要,掉在地上?可就没?了。”粉身碎骨的报告单被掼进垃圾桶,金属盖啵楞楞地响个不停。景致回到了病房,只有小翊在,景向维躺在病床昏睡,整张脸浮肿,泛着不正常的红紫,像个泡了水的紫薯馒头。小翊一会儿刷刷手机,一会儿看着景向维,有些无聊,没?有注意到景致已经回来,薄薄的挡帘遮不住其它病人?的声音。景致让他先回去休息,等会儿景奶奶就过来替班。小翊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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