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抽空上了层薄薄的粉底,对着黑屏的手机随意涂了个橘调的口红,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比刚才又嫩又艳几分。
南港市分公司派过来的车就停在路边等她,周棠拨下墨镜打了声招呼就坐了进去,倚向靠背,开始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申易承在她登机前发送过来的文件。
是一个还未敲定的展览会合作项目,另外还加了句几乎算是威胁的话。
【这是你作为设计组组长的任职考核,毕竟是要管理组员嘛,能力过关,能够服众才是真的,总部很期待你在分公司的表现。】
周棠扫了眼,挑着眉尾在心里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
放屁。
两周前的合作内容今天才有空发给她,他怎么不等晚上的交流会开始以后再让她视情况临场发挥啊。
别的部门该做的事情,他在这里玩起张冠李戴来。
周棠在心里喷完脏话,骂爽了,文件也快看完了,详细记住几个需要着重注意的事项就把手机熄屏且翻了个面揣进口袋。
绕过高速公路进入市区,车速缓慢下降,模糊的颜色愈发清晰起来。
玻璃窗外,南港市的街景画面融成一片片高饱和度的色彩在她眼前飞过,近处的绿树,远方的晚霞,不远不近的斑马线和路过的行人。
周棠的视线最终落在近处的某一个点上,她大概是想起了什么,还没等到完全放空,前座的男同事出声拉回她即将信马由缰的思绪。
“周组长,您也是南港人吗?”
周棠抬头,这回才从镜子里看清楚男生的脸,头发微分,泛着青涩少年气,很瘦,皮肤挺白皙,耳朵根儿有透过光染成的红晕。
她好像猜到了点儿东西,没答并反问他:“你是刚毕业,还在公司当实习生呢?”
男生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里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仰慕与钦佩,“周组长,您是怎么知道的?目前,是我实习的第三个月。”
“你叫什么名字?”
“纪江言。”
周棠往前倾身,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椅背,宽慰道:“你不用紧张,还有,不需要叫周组长,太正式,叫我周棠就好。”
“那怎么能行?!”纪江言觉得不可思议,“公司里大家都以职位相称,何况您还是这么优秀的设计师,我……”
“你怎么敢,是吧?”周棠顺着他的话往下补充,又看他紧张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发笑,这实习生还蛮有意思的,直言:“纽约总部空降而来的组长,应该不是什么受待见的职位吧,让你来接我,是有人故意为难你,对吗?”
纪江言没说话,也可能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说的完全正确。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由宽敞大道驶入右侧辅路,最终停在了酒店门前的主干道上。
纪江言打开后备箱帮忙拎着行李,周棠接过往前走,看他就这么跟在身后,又停顿回想着,“纪…纪……”
“纪江言。”他提醒道。
“嗯对,纪江言,你不需要再跟着我了,我晚上还有工作,你的接机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先回去。”周棠说完抬脚就走,到前台办理入住时又再一次转过身确认。
厅内没看见纪江言的身影,周棠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实习生足够听话,此时应该已经在回公司汇报的路上了。
酒店是申易承那边事先替她预定好的,位置距离宴会举办地不太远,周棠算着时间,还够她泡完澡再睡上两个小时的,尽管压根来不及倒时差但也只能先将就了。
从浴室换好睡裙出来,周棠径直躺进床榻,纯白色被褥上面薄薄的凸起一小层轮廓,几分钟不到,有平缓的呼吸声从里面传出来。
……
闹钟提示音“嗡嗡嗡”作响,指针到达晚上七点整,周棠习惯性地掀开被子来保持清醒,下一秒又闭上眼再睁开,周围的环境实在是陌生,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国了。
她翻了个身挪动到床沿边,就这么头朝下趴着,黑发柔顺地垂落,伸长的双腿露在薄被外,肌肉线条紧致流畅,很容易看出来是常年有健身习惯的曲线。
休息几分钟后她起身揉乱头发,就这样顶着鸡窝状的一团乱糟糟走到洗漱台前,直接按着水龙头切换到凉水那侧,掬起一大捧糊到脸上,很凉,冰得她一激灵。
周棠站在镜子前观察着,未施粉黛的脸照样有精神头儿,做完几组减压深呼吸后感叹道:还行,除了刚回国的那么一丁点的心理不适应,状态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糟糕。
周棠化好妆,涂完车厘子红的指甲油,拎着电脑包下楼,电梯停在地面时她还在低头琢磨手机,刚准备打车就迎面碰上站在电梯口的纪江言。
她被吓到往后撤了几步,刚睡醒嗓音显得有些哑,“你怎么还没走?”
纪江言摇摇头,闷声闷气的,“周棠姐,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付总监说你现在刚回国,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也许会有一些工作上的不方便,所以目前就让我先当你的实习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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