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莹玉,迟迟没有说话。
本来想着今日的事结束了就回村里去把壮汉接到自己府上,毕竟只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是真的放心,可现如今他被老皇帝借口留在了宫里,怕是连太子府都回不去,更别说把人接到自己身侧了,就算段文海能把人送到他这东宫里来,保不齐也会被宫里无处不在的眼线发现,到那时恐怕才是真的有危险。
皇甫晟看着那块玉,越是摩挲心中越是烦躁,一想到可能未来一个月都见不到壮汉、摸不到那具令他只是想想就血脉偾张的奇异肉体,他就暴躁的恨不得现在直接冲进养心殿篡了位算了,反正照老皇帝现在这个状态他多半也活不了多久,哦,这倒不是皇甫晟干的,这种长年累月慢性下毒的手段他嫌麻烦,所以这还得归功于老皇帝的“真爱”,毕竟丈夫舍弃自己的几率可比一手带大的亲生儿子大多了对吧?
皇甫晟烦躁的直咬牙,舌头时不时无意识的顶腮,他要是个动物,估计这回儿已经尾巴转着圈儿的砸地面了,他现在只希望这对蠢货母子能动作快点,再快点,免得耽误他回去跟壮汉卿卿我我。
段文海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的神情动作,他看着皇甫晟自小长大,跟皇甫晟相处的时间怕是比老皇帝和先皇后加起来都多,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敢说自己比段文海更了解皇甫晟,只是看他眉梢动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所以当他看见这块过往根本就不可能入得了皇甫晟眼的东西出现他身上的时候,就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轻声开口道:“这玉成色虽然一般,但观感尚佳,佩戴在殿下身上,倒也还算般配。”
皇甫晟明白段文海这个人精意识到了什么,可他还是被那句“还算般配”取悦到了,所以他看着被把玩的愈发莹润的玉佩笑了出来,连声音都是不加掩饰的开心:“还算般配?也是,确实般配。”他此刻的神情完全不复过往那般年少老成的模样,仔细想想他也不过是昨天才过了二十岁的生辰,本就是个应该轻狂恣意的少年。
他握着那块玉,眉飞色舞神情灵动,要是他的面前有块镜子,他大概就能看见自己那张跟以前他最唾弃的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人一样的脸,可惜现在他的面前连杯水都没有,他自己也意识不到,而这番情景全都一点不漏的落在了段文海的眼中。
他放低声音询问:“需要老奴将这块玉保护起来吗?”
皇甫晟听了他的话后手中摩挲的动作减缓,他自然是想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可接下来这段时间不出意料大概会发生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动,如果真的让老皇帝和皇甫晨钻了空子城外的村庄虽然没有护卫,但至少也没人知道壮汉的存在,反倒是比他的身边要安全得多。
屋外的阳光正当头,皇甫晟抬头看了一眼殿外时不时晃过的阴影,敛眉沉声:“不用,这天底下任何的地方,都比这座金色的笼子安全。”
段文海连忙弯腰垂首:“老奴明白。”
皇甫晟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日上当头,壮汉刚从地里收拾完了回到家,桌子上还摆着昨晚剩下的冷馒头和咸菜,这就是他今天中午的午饭。壮汉把农具随意的放到门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脸色愈发沉闷。
手上的那串黑檀佛珠提醒着他那天晚上的事并不是他的幻想,他醒来的是时候头一天给皇甫晟买的各种吃食也还摆在桌子上,每样都吃了几口,壮汉甚至能根据每样少的分量分辨出哪个他更喜欢一些,这些都表明皇甫晟在他身边生活过,可皇甫晟却在那天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他身上还留着那些个看一眼就让人面红耳赤的痕迹,他甚至会怀疑皇甫晟是不是他活的太孤独而做的一个无法解释的痴梦。
深吸了一口气,壮汉失魂落魄的走到了桌边坐下,桌上也有些落了灰,这种邋遢的姿态完全不像壮汉以往的作风,他虽然是个糙人,但家中一向干净,别说家具落灰,就连农具他都清洗得干干净净,而自从皇甫晟不告而别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但确实干什么都提不起精力。
神情恹恹的拿起馒头,壮汉正打算这么吃两口就去床上休息,屋外却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壮汉连忙起身去开门,来的人是村长。
连忙把人请进屋里,壮汉动作麻利的把桌子擦干净,询问村长的来意:“村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村长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只是笑容中有些肉眼可见的不自然:“云起啊,你今年也二十一了,有没有想过婚配啊?”
壮汉一愣,不知道村长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但还是如实的回答:“村长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而且,我也没有喜欢的人。”更何况还有个皇甫晟。
“啊是,是”村长神情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
壮汉看着他的神色,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皇甫晟,之前村长来送鱼的时候他神经兮兮的说什么村长看上他了保不准想撮合他和自己女儿,当时他觉得不可能,现在看来
壮汉先一步开口想堵住村长的话头:“王叔,我这个条件姑娘家跟了我过不了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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