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左右看看:“我,在这换?”江悬歪了下头:“你想出去换也可以。”“……”谢烬撇撇嘴,“算了吧,你又不是没看过。”他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最近天凉,里外穿了三四层,今日从围场回来没来得及仔细装扮,简单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便来找江悬了。江悬站在一旁,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谢烬。几年不见,谢烬长开了,如今宽肩阔背、窄腰长腿,已然一副成熟男人模样。脱掉上衣后,胸膛和手臂肌肉清晰有力,肌肤呈小麦色,散着某种属于沙漠和草原的野性。察觉到江悬目光,谢烬抬眼,动作一滞。江悬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明明是两个男人,不知为何,谢烬忽然有些不自在。“你干嘛盯着我于烟鱼尾看?”江悬反问:“你看了我两回,不许我看你么?”谢烬哑口无言,顿了顿,继续脱掉自己的裤子和鞋袜。两条修长有力的腿展现在江悬面前,江悬微微垂眸,目光停留在谢烬腰腹之下:“亵裤也湿了,不换么?”谢烬这回终于品出一丝不对味,不太确定地问:“阿雪,你是不是故意的?”江悬一派坦然:“故意什么?”“故意报复我偷看你洗澡。”“你承认你偷看我洗澡了?”“我,”谢烬噎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被江悬绕了进去,辩驳道,“我没有偷看你洗澡。”江悬走过来,停在谢烬面前,眼神有意无意扫过谢烬全身,问:“没看我洗澡,那蹲在山头做什么?”谢烬答不上来,江悬好像也不需要他回答。“脱吧。”江悬轻飘飘道。“我愿意那个人是你。”久别重逢第五次见面,江悬一派淡然地叫谢烬脱光了给自己看。若是在军队里,行军途中条件有限,大家时常一起在河里洗澡,互相看看也没什么。但现在,宫闱之中,只他们二人,江悬轻描淡写一个“脱”字,很难不让谢烬往别处想。谢烬眸色一沉,脱掉自己身上最后一块布料。蛰伏的某处,即便沉睡着也看得出尺寸不俗,而现在,在江悬的目光中,似乎有想要抬头的趋势。“谢将军,”江悬声音轻缓,“在想什么?”谢烬没有回答,而是向前走了一步。二人本就挨得近,这一来,谢烬几乎要碰到江悬。江悬眼神微动,这样的距离让他感到不适,他本能想要后退,却忽然被谢烬揽着腰往前一带,整个人撞入谢烬怀中。
江悬语气泄露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谢岐川。”“阿雪,”谢烬垂眸,沉沉看着江悬,“看够了么?”“放开我。”江悬挣了一下,后背那只手蓦地握紧他蝴蝶骨。赤裸着身体的谢烬像一头野兽,炽热、蓬勃、充满生命力,他不理会江悬的抗拒,一步步逼近,江悬被他带着后退,直到避无可避,小腿撞到坚硬的床沿。江悬回头瞥了一眼,就这一瞬,谢烬倾身而上,将他压进那张金丝楠木大床。嗵。眼前出现一张年轻张扬的脸,眉骨高挺,目似朗星。江悬不自觉瞳孔一颤,故作镇定问:“你要做什么?”“你勾我的时候,没想过我会做什么吗?”谢烬开口,声音多了几分低沉,“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还是几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江悬愣了愣神,轻笑:“当然不是。你是谢大将军。”不知怎的,江悬叫出这几个字,没有半点外人口中恭敬客气的样子,反而像一支羽毛挠着谢烬耳朵。谢烬目光微落,停在江悬那两片红润的唇:“刚才在汤泉里,你叫我岐川。但我更喜欢你以前叫我阿烬。你很久没叫过了。”“你长大了,不好再叫小名。”“那叫岐川也好。”“叫谢将军不好么?”“不好,太生分。”江悬笑笑:“好。岐川。”“阿雪。”谢烬抚摸江悬脸颊,手掌缓缓往上,将他散乱的丝理到耳后,“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吗?”江悬收敛笑意,摇摇头:“我不能。”于是谢烬不再追问,就这样深深注视了江悬一会儿,低下头,两片嘴唇很轻地碰到江悬额头。江悬原本放松的眼睑倏地睁开,不可置信般缓缓抬眼,视线却被谢烬突起的喉结和下颌遮挡。这或许不能算作是一个吻。谢烬只是这样用嘴唇触碰着他,别的什么都没有做。江悬低头,视线停在谢烬身体某处。——是有反应的,但江悬没有察觉到任何别样的欲望。仿佛一切都自本能,亲近他是本能,有反应也是本能。这让江悬想起七年前最后一次分别。那时谢烬已经不小了,十四五岁的少年,个头窜得比他还高,有时站在他面前,会让他分不清谁才是哥哥。不过谢烬打小叛逆,一向不爱叫他哥。那会儿还是秋天,跟现在差不多的季节,江悬随父兄到几百里外驻军,谢烬身上有别的任务,不能同他们一起。离开那天谢烬绷着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高兴似的,把江悬堵在帐子里,问:“江帅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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