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到床边摸到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屏幕,门锁出“哒”的一声,门应声而开,夏小满一惊,以最快的速度往床底缩,刚挪到碰着墙壁,细悄的脚步走由门口及近,夏小满大气不敢喘,握着手机的手本能的颤抖,那人进门后先是走到床边停顿几秒,夏小满屏住呼吸,在这一刻突然感谢家里灯坏了,师傅们都不在了,他没有换新的灯泡。不能打电话报警,就连信息都不能,小满看不见,触屏手机没有按键,报警信息之前必须触动读屏功能,换言之,只要他一解锁,手指碰到任何功能,都会触读屏功能。那人开始翻东西,抽屉拉开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刺耳,什么都没翻到的他低骂:“妈的,穷鬼。”声音粗犷,夏小满的脑海里出现午夜屠夫形象,汗顺着稍流进眼睛,他趴在床底,一动不敢动,祈祷歹人翻完赶紧离开。夏小满不怕死,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死,他还没跟周聿白解释,也没好好跟他道过别,更没有见他最后一面,这样不明不白死在出租屋,夏小满不愿。歹人翻完抽屉又去翻衣柜,夏小满听着衣服、杂物一件一件被扔到地上,翻完又是一阵咒骂:“妈的倒霉,进了个穷鬼的屋子。”那人在房间里逗留的越久,夏小满的意志越薄弱,本能的生出恐惧,被分尸,被侵犯后再分尸,然后,警方会通过他的手机联系人联系他的朋友,他在手机里存过名字的只有周聿白一人,他会被通知过来认领尸体,越想越心惊,这一瞬,想见周聿白的心达到顶峰,他不怕死,怕的是给周聿白带来麻烦。终于,那人翻完家里所有抽屉、柜子,夏小满的腿麻痹难耐,如万蚁啃咬,那人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听着声音应该是去了厨房,夏小满不确定他有没有带手电筒,如果他看得见,他会趁那人去厨房的间隙冲出大门,大门右手边是厨房,可他看不见,也许他刚冲出去,还没来得及跑到楼下,会被抓上来残忍分尸。夏小满轻轻挪动腿脚,瞬间,过电的麻感刺激到眼泪往上涌,那人在厨房翻出泡面,又烧起开水,十来分钟后,那人端着泡面回到卧室,并在床上坐下,床垫下塌时夏小满后背升起一股寒意,那人坐在床上吸面,吸完盒子直接往床底下扔,泡面汤溅进夏小满眼睛,又辣又痛,夏小满死死咬住嘴唇,生怕泄露一丝人气。吃完泡面的歹人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顺势往床上一躺,紧接着出轰鸣般的鼾声。夏小满一点一点从床底下挪出来,刚爬出半米远,床上的歹出呓语:“搞什么?”惊得夏小满再次退回床底下,他不确定门是否被上锁,铁门,开锁声音极大,勇气在刚刚被耗尽,小满不敢再赌。整整一夜,夏小满睁着眼,靠着默念周聿白的名字撑了过来。他不怕死,怕的是死得太难看,怕警察从他的通讯录找到周聿白的电话,怕周聿白过来认尸,不想周聿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是最难看的一面,不想周聿白余生活在恐惧中。天亮之际,那人离开小满的屋子,小满用尽最后的力量爬出来跑到一楼,清晨大爷大妈们晨练的声音格外悦耳,小满仿佛活了过来,拨打报警电话。
经勘察,警察判定昨晚闯入小满屋子的是最近被通缉的头号杀人凶手,屋子里翻的乱七八糟,电脑没丢,抽屉里妈妈和师傅们留下的手机也还在,说明他只想要现金。夏小满摸着手串,还好,手串和他都在。得知小满眼睛看不见,警察帮忙他换了安全系数更高的锁,叮嘱他有事随时报警,邻居们热心地给他送来饭菜,温暖再次照进夏小满黑暗的世界。趁着想见周聿白的冲动还在,夏小满给阿霁姑娘去信息:“阿霁,对不起,打扰了,我改主意了,我想去参加布会,还需要我吗?”不敢面对,不代表他不能去现场,他可以偷偷地去,去听一听周聿白的声音。 对面不相识林阳霁感冒了,团队五个人,四个人流感,昨天她还自夸呢,说自己几年没感冒,今天就烧到起不来,靠在沙半死不活的刷着手机。周聿白给她熬了碗小米粥,里面放了点姜丝,端到林阳霁面前:“说了你多少回了,人要学会避谶,话不能乱说,好的不灵坏的灵。”“你不是不信这些吗?每次说着命运都是假的,人不能迷信……”周聿白不适时的想起夏小满,从前的他动不动“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脱身”,夏小满总说让他避谶,然后拿出一张假意擦过pi股的纸巾擦他的嘴,念念有词:“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林阳霁尝了口粥,皱眉:“哥,哪有小米粥放姜的啊,辣死了!”周聿白看向粥,给风寒的人煮粥放姜似乎也是夏小满做过的事,周聿白顿感烦躁,明明他离开已经三年了,他走的干脆,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丝丝细节却早已渗入周聿白的生活中。夏小满无孔不入,夏小满处心积虑,夏小满罪大恶级!周聿白在夏小满离开的三个月后慢慢反应过来,一切早有预谋,夏小满要求三十万打到他的支付宝,也正是钱在他的支付宝,周聿白无法查到关于他的消费记录,找不到他藏身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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