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聊天的时候那么惜字如金,但喻章顺口一提,岑真白就主动分享了。日常的生活,分享的事越小,就代表两人的关系更近。过去的三年,每一天,可能都是这样的场景。霍仰一想到,咬得牙都酸了。没有听见回答,岑真白睁开眼,朝下望去。alpha醒着,却不作答。可能涉及隐私。岑真白累到脑子糊涂了,他不应该过问这么私人的事情,他认真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霍仰惨淡地笑了下,“你纯心气我,是吧?”岑真白闭上了嘴。又安静了一会。霍仰声音干涩:“因为听到了你和你的beta男朋友聊天,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我讨厌死他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岑真白打断,“霍仰,我没有男朋友。” “我给你洗。”又幻听了?因为太想听岑真白这么说,所以又自动屏蔽真话、自己填补上了?霍仰奋力仰起头,去追oga的脸。终端的灯已经关了,黑暗中,岑真白后脑勺抵着机甲壁,正闭目养神,没有低头看他。这个姿势,就算脖子折了,霍仰也看不到岑真白的脸。可他又不愿离开岑真白的腿。岑真白很安静,感觉睡着了。的确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霍仰重新躺正,可并没有真的静下来,一分钟内,起码看了三次oga,连手上的疼都顾不上了。他的异状自然惊动了岑真白,乍然从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状态松懈下来,岑真白异常疲倦,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他问道:“疼?手不要放到地上,脏。”他垫了好几张无菌纱布在霍仰的肚子上,让霍仰把手放上去。霍仰再次安静下来。果然是幻听。就这样吧。就算不是男朋友又怎样呢?岑真白喜欢的是beta,不是喻章,也会是别的什么破beta,总之不会是让人讨厌的他。今晚岑真白的任何行为、做出的举动都没有过界,仅仅是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素养,躺腿也只是因为没台子cao作。都是他,又开始乱想,明明没什么好值得误会的。手臂又开始疼了,连带着太阳穴一起,他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牵扯到了哪根筋,麻木的左手手臂突然变得刺痛了。他嘶了一声。岑真白再次被闹得睁开眼,“怎么了?”明明刚“就这样吧”的霍仰问:“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过去那么久了,岑真白不明所以:“你指什么?”霍仰迟疑道:“男、朋友什么的……”“说了。”岑真白说。霍仰沉默片刻,道:“你能再说一遍吗?”他明知这个答案是会让他受伤的,高达99的概率,但为了剩下的1,他愿意去赌。没什么关系的,痛也不差这一点。没什么不可以的,岑真白语气很平静,“我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霍仰呆滞了几秒,随即荒唐又愤怒地提高音量:“他竟敢?!”岑真白:“?”霍仰习惯性地攥紧了拳头,痛得一抽,又连忙放开,他悲愤又伤心:“他竟然敢不接受你的喜欢?”岑真白:“……”虽然oga是面无表情的,但霍仰仍然能从上边感觉到了无言,他换了一个思路,试探道:“还是说,你没有告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一个湿透了的烂拖把,正被人反复用力攥拧,掉一地的酸水。“……”霍仰又低下声来,商量道:“那你别喜欢他了,行不行。”他补充:“他不好。”见岑真白没说话,他继续:“他吊着你又……”岑真白:“我不喜欢喻章。”“哦,”霍仰这次听清楚了,他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哦。”呆了一会,他傻乎乎地问了句:“……那你还有别的男朋友吗?”岑真白闭上眼,拒绝交流。霍仰自然看懂了,一股天大的喜悦浇了他满头,像疯狂摇晃的可乐,里边全都是气泡。他被冲击得头一歪,晕了过去,十几秒后又醒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痊愈了,哪里都不痛了,甚至能弹起来打十头牛。又出现幻觉了。一直在岑真白的头顶上阴魂不散的红灯禁止符号变成了绿灯闪烁标志。那个cao纵杆,怎么变成心形的了?奇怪。——两人一直在机甲里待到了下午四点多,岑真白是被机甲的通讯器吵醒的,他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视线高了很多,他都能完完整整地看到所有cao作台。“霍少校,这里是医疗机78n号,我们还有28公里到达你们的定位点。”头顶上传来一声明显压着声音的“收到”。岑真白瞳孔挪动了下,看到了alpha优越的下颌线,他这才发现,两人的位置调换了。现在变成了他躺在霍仰的大腿上。alpha把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降了下来,把他搬到了座位上。而他全程竟然一点没知觉,完全睡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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