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在严府的日子算不上难适应,除了每日给蒋蓉请安,跟着柳嬷嬷学上些看家的本事,算不上过分拘束。
只是严安鹤每日早早过来跟她请安,那规矩的模样弄得她坐立难安。好在他平日里都在学堂,也不常见面。严佑除了休沐,多半也不在府上。
严府里她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也没什么头绪,现在已经四月初,家书都让云枝寄了两封。出府有人陪同,而她的借口也已经用得七七八八了。
姜落有些落寞,师父说的对,她这脑瓜子不好使。
想到师父,她总惦记着练舞,师父说过了,须得日日练,绝不可懈怠半分。她这么长时间没练了,心里发愁。
“要买些什么?”云枝扶着姜落下了马车,照例在街上采办。她看着发呆的姜落,出声提醒。
四月天气宜人,又刚过了清明,烟火扑作一团迷雾涌向人潮,看着总是要更热闹些。
姜落正要开口,身后突然响起异常的骚动,由远及近,喊声乱成一片,她刚转头,就被人猛地一下撞开,摔倒在地。
“对不住对不住……”话虽道歉,却不见搀扶她站起。
姜落循声望去,是一位女子,她正焦急地往后面望去,留给姜落一个侧脸。
“没——”声音卡在喉咙处,再发不了声。仅仅一个侧脸,就让她身体僵滞,背部爬满凉意。
她认出来了,那是独属于她的噩梦与罪孽。
“抓小偷——!”
姜落终于听清了后面人在喊什么,而刚刚撞她的女子已经往前逃去,在回过神的瞬间,她迅速追了上去。
云枝一脸茫然地看着姜落的背影——这是要抓小偷?
前面的女子疯狂往前跑,突然被一股力道抓住手腕,拐进了一旁的巷口。她来不及站稳,踉跄着往前,立刻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板砖往后砸去,直到后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她才惊觉拉住她的好像不是那些要追她的人。
砸过去的力度有些狠,血迹缓缓流下,路过姜落的额头。
“对不住……”女子一边着急地望向巷口,一边开口道歉,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她承认,刚刚撞上姜落是有些故意的成分在里面,惊扰了贵人,后面那些有眼力见的自然会上前祈求原谅,不再与她计较。说不定遇到大方的,还能讨个便宜。
故,云枝被缠上了。
女子显然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追上来。
“没事,不疼。你不认得我了?”姜落看起来并不介意刚刚被板砖拍了脑袋,女子的手腕被她紧紧抓住,想抽出来有些困难。她摇摇头,略带歉意地看向姜落,“如果是因为撞您的事,那是……呃……无心之过,但至于其他,我想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姜落一口否决,不甚在意地抹了抹流下来的血渍。
“既然您说您认识我,那我叫什么名字?”
“……”姜落答不上来。
“你小的时候……”她抿嘴,表情有些难过,说起话来让人听着莫名其妙,“你知道的。”
女子瞧了姜落一眼,表情愕然,还在使劲挣扎着自己的手腕——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眼看一直被姜落耽误在这儿,女子只好把语气放得更诚恳些,“这位……夫人,您真的认错人了。我还有急事,让我走吧……”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着吗?”姜落微微丢力,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渴求和期待,像是害怕被人丢下。
趁着姜落卸力时,女子突然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巷,一路东拐西弯地狂奔起来,试图让姜落冲散在人群中。大路走成小路,人烟逐渐稀少,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子里停下脚步,弯着腰喘气。
院子里不大,种满了绿植,尤其惹眼的是那棵柳树,下面围绕着刚修剪好的茉莉花。
柳树已经飘絮,茉莉还未到花期。
“原来你住在这里。”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声音,吓得她直接尖叫一声。
“你怎么追上来的?!”
“只有一条路往前啊。”
女子哑口无言,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又聪明又愚蠢的样子?她正想要赶姜落走,却被一道男声打断。
“茉莉回来了?”
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坐着木轮椅出现,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白纱布,转动的车轮沿着地上的车辙印慢慢向前。
“柳大哥——”茉莉连忙小跑着上前握住柳成卓的手轻拍几下,示意他安心,紧接着跑进屋子里取了一件披风下来披在他身上,“小心着凉。”
“听到你的声音就出来了。”柳成卓脑袋偏向姜落的方向,“你还没有跟我介绍,这位……客人是——?”
“这位是……”茉莉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姜落,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冲姜落比手势,示意她自己说下去。
“姜落。女字姜,落叶的落。”姜落回答。
柳成卓笑了笑,回握住茉莉的手,反复摩挲,安抚着她不安的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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