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沈瑶迷迷糊糊圈住谢钦的脖颈,就是不肯放。
“你不是我的夫君吗,为什么要扔下我?我不要一个人”
谢钦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丝毫表情,像是一个明明洞悉一切,却又冷漠地置身事外的看客,看着沈瑶无理取闹。
喝醉了酒糊涂至此,酒品可真差。
谢钦抬手将那搂住后颈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沈瑶嘴唇高高翘起,十分不满,继续来抓他,谢钦干脆将那不安分的双手给同时握紧,按在她头顶上方,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克制,
“沈瑶”他第一次唤她的名,“你清醒些。”
沈瑶醉眼迷蒙无声地与他对峙,就在谢钦以为她安分了打算松手的片刻,她狡黠地勾着脖子往他手臂咬了一口,咬完把脸一侧躲入被褥里咯咯直笑,谢钦完全没料到她的举动,当场呆滞。
床榻上传来捶胸顿足的闷笑。
谢钦足足愣了很长一会儿,给气笑了,床上的人儿将自己半个身子拱入被褥,唯独露出翘圆的身段来,谢钦不自在别开眼,折身出了拔步床,稍稍整理已起皱的直裰,寒声吩咐,“进来伺候。”
扔下这话,谢钦大步离开了故吟堂。
月华当空,蝉鸣愈静,东南角的书房内一丝灯火也无。
谢钦清峻的身影隐在暗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冰凌凌的目光落在泼进来的那一地银霜,隻消闭上眼,便是她方才妩媚的模样。
手臂的牙齿印清晰可见,那一股酥麻萦绕着久久挥之不去。
五年前那个雨天的午后,他负伤倒在草垛上,眼看着贼人一步步靠近,朝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獠牙,是她用弹弓射瞎了对方的眼,又快速将他扶上马,送他离开。
他始终记得那一回眸,少女风华绝代,一袭白衫如山间仙子灵动而清绝。
这么多年,她的模样一直记在心里,谈不上男欢女爱,却一直记着这么个人,下定决心娶她时,也确实动了一些真心实意,得知她不愿嫁他,他也没有迟疑,情爱于他而已,终究是淡的不能再淡的事,他并不打算束缚一个向往自由的女孩。
杂念挥去,谢钦起身燃起银釭继续处理公务。
翌日清晨,沈瑶在斑驳的晨曦中睁开了眼,宿醉后额头如被箍紧,疼得厉害,她撑起半个身子茫然地看向四周,昨夜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在岳州被人追杀,谢钦背着她在林子里乱窜,试图躲开追兵。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沈瑶晃了晃神,这时,碧云听到动静,斟了一杯蜂蜜水进来,心情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连忙喂了她喝。沈瑶喝完,腹部得到熨帖,人也舒坦不少,她又往引枕上一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何止喝多了?”碧云挨着拔步床的锦杌坐了下来,看着她满心无奈。
沈瑶见她神色不对,心下一慌,“怎么了?我可没说什么胡话吧?”
碧云半嗔半笑,“胡话事小,大家都晓得您醉了,无论您说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就是您醉酒后,老太太将侯爷唤了去,您昨晚被侯爷当众从荷风轩抱回来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砸在沈瑶脑门。
“什么?”她失声,眼眶慢慢漫上一些酸楚,交织着懊恼与愧疚,小拳拽得紧紧的,仿佛试图改变什么,“你别吓我?真是侯爷将我抱回来的?”
这下还怎么见人?
也没法见他。
在外人面前拉拉手已是极限,再过界便是有失君子之约,沈瑶无地自容。
碧云笑吟吟捉弄她,“哎呀,抱了便罢了,还咬了人家侯爷一口。”
沈瑶:“”
这一日在惶惶中渡过,沈瑶借口身子不舒服也没往老太太那边去。
老太太得知了事情经过,抿嘴轻笑,“定是害躁不好意思来,得了,是我这老婆子对不住她,”吩咐心腹嬷嬷,“去库房取一老参送去六房给瑶瑶补身子。”
沈瑶恨老太太作祟,害她出糗,成婚才两月不到,便折腾出这么多事,接下来两年怕是水深火热,沈瑶心里生了退意,太子该也忘了她吧,是不是可以提前与谢钦商量着“金蝉脱壳”?
这个念头一起,沈瑶便坐不住了,吩咐黎嬷嬷去前院留个信儿,若谢钦回了府便遣人来告诉她。
碧云笑话她,“都这样了,您去寻侯爷作甚?不是送上去挨骂?”
“那不成!”沈瑶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我沈瑶敢作敢当,既然冒犯了他,必要坦坦荡荡给他认错。”
“大不了和离。”
这一夜谢钦至亥时三刻方回府,沈瑶等得哈欠连连,却还是强撑着困意来到书房寻他。
深夜风微凉,沈瑶一身白裙亭亭立在博挂架一侧,看着谢钦换了一件杭稠直裰出来,面颊仍火辣辣的。
谢钦恍若没发觉她的窘色,在书案后坐了下来,淡声问道,“有事?”
沈瑶坦然与他告罪,朝他施了一礼,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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