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顺着发丝流至眼角的冰凉雨滴,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与冷酷。
果然,这件事不是简单的意外。
哪怕很微弱,但是在相片后面的花丛之上,浮着一层淡淡的黑色气息。
自从上次回到老家,从爷爷那里得知家族玄术师的历史以后,林让就意识到他眼中的世界没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那枚吊坠……林让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那个从领口内露出一线的银白色石头,眸色渐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明白,不仅仅是最近爆发的奇怪事件,这个世界一直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从古至今。
那层黑色的气息跟最近发生事件后遗留在现场的气息一模一样,带着难以掩盖的恶意,那是属于诅咒的气息。
在这之前,林让并非没有注意过这些事件,可他并不是那种善良正直的人,反正是一群死有余辜的蛀虫罢了,诅咒者开心就行。
可短短三天过去,在温祥也被牵扯进来,还受到了诅咒离世以后,这场诅咒造成的死亡盛宴就在他眼中笼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卑劣色彩。
——是谁?
走出会堂以后,外面的雨越发大了,林让站在雨中,忽然停步,任凭冰凉的雨丝打湿他的衣服和脸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浇灭他心中摧枯拉朽,顺着血液一路燃起的滔天怒火。
他忽然抬手,握紧了胸前的吊坠。
“你知道的,对吧,告诉我。”
许是沾染了绵绵雨丝的冰凉,他的声音也格外的冷。
在林让话音落地的那刻,一个虚幻的人影从石头里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形象,不过老者身上宝蓝色的唐装,透明的身体,和漂浮的动作,却昭示了老者身份的不同寻常。
看着明显情绪不对的林让,老者却没直接开口,而是沉默片刻后,忽然眯了眯眼,鹰隼般的锐眸里精光一闪。
“十三小子,你确定想知道?哪怕那个叫做温祥的小子跟你想的完全不同?”
林让面无表情,只定定地看他,“所以你果然知道,那就告诉我。”
感受到林让目光中的固执,老者凝了凝眉,最后妥协似的叹了一声,松口道,“以你目前的修为,只能看到诅咒的气息,不过对于我们鬼魂来说,还能在现场看到另外一种气息。”
“若是遭到邪恶诅咒横死,周身是有一股散不去的怨气的,可是你那朋友身旁却没有怨气,只有一缕来自冥界的味道。”
似是想到了什么,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嘶哑,“也就是说,这是得到冥界认定的死亡,其中或许有非正常因素,但以你的实力,是排不上用场了。”
冥界。
林让从家族的典籍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与民俗传说中每个人死后都要走一遭的地府不同,冥界的意义在传说中,则更接近一个地方,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在死后才会坠入的地方。
——地狱。
老者的声音仍继续在耳边响起,“至于这个诅咒,我劝你也不要多管,”这个自称他祖爷爷的老者忽然嘲讽似的笑了两声,“了解的越多,就越是幻灭,到时候你只会比现在这个落汤鸡的样子更可怜罢了。”
林让在雨中站了许久,身上的衣服,发丝已经全湿了,路人讶异又困惑的目光不时从他身边落过,只是这一次,却没有一个递来雨伞,在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邀他一起回家,自己却绕了半小时的路的少年了。
林让攥着石头,微微仰起的目光落入阴沉的天幕,他沉默了片刻,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告诉我,谁都可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我不信他是那种人。”
看他如此执迷不悟,老者冷笑两声,第一次展露出沉稳之外的恼怒来,“天真!既然你不怕后悔,那我就告诉你,你知道这是什么诅咒吗?”
“我告诉你,这是百年前冥界特意流出的,只有人世间强烈的怨念才能催发的正向诅咒,效果以命抵命,能让别人不惜用命来诅咒他,你这表面上光风霁月的好友也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人渣罢了。”
说到最后,老者的语气里的报复性的恶意不加掩饰,“这样,你还确定他是个好人吗?”
林让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语气越发坚定,“前辈,你没见过他,但是我却跟他相识,我确定,也坚信温祥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更要查清。”
林让抬头看向被他倔脾气给气的直跺脚,头发都要竖起来的老者,湿漉漉的黑发下,一双沉黑的眼睛格外执拗。
“请您帮我。”
老者臭着脸同意的时候,林让其实没有多余的情绪。
作为三代以来唯一成功觉醒了玄术师天赋的子嗣,他心里清楚,面前的祖辈不可能放任他去触碰那些危险的东西。
不过在得到应允的那一刻,他自得知温祥离世以后,便一直过于紧绷的身体,倒是松懈了些许。
老者的阅历以及掌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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