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时分,世界呈现出暖橘色色调,小小的三个身影也逐渐拉长。
虽然大多数都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说,立花流只是听着偶尔应了几句,但即便如此,在即将分别的时候,两人都把他当做的新交的好朋友。
‘朋友’这个词汇让立花流感到陌生,沉寂的内心却是突然迎来了首次的悸动。
摸了摸心跳明显变快的胸口,最终是没忍住道:“降谷零。”
走了几步的男孩疑惑地回头。
“……你最近、小心些吧,刚才你揍的、那个,他说要、叫高年级的、来报仇。”
这是立花流母亲去世后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憋得小脸粉红,眼里的充满了犹豫与挣扎,还有一些担忧。
立花流站在夕阳的河道边,双手拘谨地捉住衣角,微风拂过卷起雪白的发丝,他忍不住抬手将乱飞弄得脸痒痒的发丝别向耳后。
只是微小的动作,却是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看呆了一瞬。
“哦、哦……!谢啦!”
降谷零很受宠若惊,拉着诸伏景光蹦跳着就跑了。
【被叫名字了,好开心!】
立花流站在原地很久,久到夜色降临,他似乎才回过神,缓缓踏上回家的路。
庄严的古宅伫立在夜幕中,在立花流的眼里,宛如张牙舞爪的妖魔,木质的推拉门,就像是那妖魔张开的大嘴巴。
立花流揉了揉脸,将下午那一点点愉悦挤出脑海,面无表情的进了家门。
饶是做足了准备,扑面而来的【议论】和【恶意】还是让他身体不由控制的晃了晃。
“这么晚去哪了!”
立花英士,现任家主同时也是立花流的父亲和日舞的老师。因为职业的关系,他的脸保养的很好看,举止行为十分优雅,一副翩翩公子的感觉,在业内是广受好评。
但在立花流眼里,这个优雅的男子充斥着恶心。
“快去换衣服,别耽误练功!”
立花流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看似为他倾尽所有资源,其实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撑起‘立花’家的门面,并非他在外人面前说的悉心栽培,看中天赋。
他们之间没有父子情,因为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续弦和空降的长男身上,因为那才是他的‘真爱’与‘爱的结晶’。
但这并没什么,立花流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他脱去鞋袜朝房间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佣人纷纷避让,在他走过后,又小声窃窃私语。
其实也不用在他背后说的,毕竟他都完完全全的‘听’见了。
脑海里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声音十分嘈杂,让立花流感觉头疼无比,几乎没有胃口吃饭,随意扒了几口便换上练功服去了练功室。父亲还没有来,立花流端正地跪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候。
“你该去上课了。”
继母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立花流知道父亲来了,但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快进来。
门外的两人小声的交流,仿佛这样就不会让屋里的立花流听见一般,但那抑制不住的娇笑声不断传来,立花流听见后眼睛都没有斜视,他闭上眼努力屏蔽那让他胃部翻腾的【语言】。
【若不是仁实在没有天赋,否则也不会非得要那个贱人的孩子……希望肚子里的这个是个争气的。】
【真麻烦,若不是为了家族荣誉,当初就把这怪胎一起杀了。】
恶毒的话语源源不断地传入大脑,立花流双目无神地盯着地面,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以前还会觉得痛苦,希望自己没有出生过,甚至想过和母亲一起去到彼岸。
但母亲死后,他看到了续弦的得意,‘哥哥’的挑衅,父亲的蔑视和嘲讽。立花流就下定决心,即便是痛苦的活着,他也要在这个家膈应死他们。
立花仁,续弦的儿子,在被接回来之前和母亲姓小岛,模样普通,身体骨骼硬朗,完全没有日舞的天赋,在这个日舞的世家,即便立花英士想要偏心,‘抚子’也轮不到他来继承。
在这个家里,即便不受待见,‘抚子’的地位依旧是他,即便弟弟出生,他也不会把这个名字让出去。
屋外的嬉笑声逐渐变小,立花英士推开了门,在看到端正跪坐在地上的立花流时,脸上还未散去的笑容便迅速消失了。
立花流抬头看向变得严肃起来的父亲,勾了勾嘴角,似乎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立花英士与他对上视线后,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头皮发麻,心脏突突直跳。他很讨厌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他内心一般,总会让他想起自己妻子上吊自缢的场景,让他感到恐慌,心悸和恶心。
“不许直视我!”立花英士几个跨步过去就是狠狠一巴掌。当然,他还记得日舞是靠脸吃饭的,这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立花流的后背,那小小的身影却挺立的很直,闷哼一声竟然是挺住了这一下。
相比起气急败坏的立花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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