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仍然是孟盈这个她的亲生骨肉。孟盈在深夜摸到了阁楼,给阮绮岚带来了孟樨的消息。
他告诉阮绮岚,孟樨最近已经身体恢复了一些,他告诉阮绮岚,孟樨很想她。
也不过就这么几句话,就给了阮绮岚希望,既然孟樨在为了他努力,她不想让孟樨大失所望。不过阮绮岚如今的身体并不能支撑她撑到这个罪恶的孩子足月,即使她已经很努力地生存,孟显如为了这个孩子也很上心,安排了很多营养补足,但就结果而言,这些都浪费了。
这个生来即是罪的孩子的出生大概也需经受天生神罚,未足月早产,没有得到足够营养的身体小小的一个,躺在保温箱里也那么脆弱。
孟显如在医院里听着专家会诊,听着行业大拿商讨怎么养护这个脆弱的孩子。
孟盈在看着孟显如带着小孩匆忙离开老宅,从沙发上站起来,揉了揉已经已经发麻的膝盖,伸了个懒腰哼着歌走进厨房,厨房里温着一小锅汤,那是新的厨师做的,只是这个生产来得太过突然,现在估计没有人记得阁楼上还躺着一个产妇。
将汤倒进一个小碗,孟盈扭开了燃气灶,开始慢悠悠地煎牛排,再挑出漂亮的一副西餐刀叉。
“我不知道你能吃些什么,阿姨也没在,我看了眼冰箱,就只有牛排。妈妈你肯定饿了吧。”孟盈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一边,沉重地叹着气。
阮绮岚在剧痛中分出一丝疑惑的视线看向他的儿子。
“妈妈,我在来之前去看了一眼爸爸。”
孟盈没法直视阮绮岚突然亮起的眼神,艰难地继续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最开始真的只是想让爸爸多恨一点孟显如,让他赶紧想办法,所以才、才、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孟显如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呜呜呜,但是我真的没想到,爸爸会直接自杀,他说、他说,就因为有他,你才会遭受这么多不该遭受的,呜呜、他还说……”
“还说什么?”
孟盈抽噎了一下,继续说,“爸爸说,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当初就不该认识……妈妈,怎么办,爸爸没了……”
孟盈还在哭着,泣不成声,阮绮岚闭上眼睛,气若游丝的声音吐出嘴巴,也依然是那样温柔,让孟盈下楼去,不让等孟显如看见又会对他不好。
孟盈哭着点了点头,在即将走出屋门的时候,他听见阮绮岚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孟盈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立马转回来,轻轻地合上了门,靠在门边的墙上,听着房间里传来铁架床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到锁链碰到柜子碰到托盘发出的声音,然后几分钟后……
咣当。
孟盈闭上了眼,泪水从眼里流下,轻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孟盈打开阁楼的房门,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他母亲刚生产完的身体,下半身都还没清理干净,从脖子上喷洒出的鲜血又染红了她的衣服,沾满鲜血的西餐刀躺在阁楼的地板上,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脱力垂在床边的手滴在西餐刀旁边。
孟盈抖开被子将阮绮岚的身体盖住,捡起掉落在地的西餐刀,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阁楼。
“这是什么……”只有一床被子蔽体的孟樨尽力裹住自己满遭侵害的身体,即使他知道孟盈早就了解,但他仍然需要维持住这最后一点父亲的尊严。
“妈妈她……”孟盈抽噎着停顿了一下,“妈妈被叔叔、被叔叔强奸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气息了,床单上是她沾着血写下的遗言,她说……”
“你妈妈说了什么?”
“她说她等不到你了……说对不起。”
孟樨突然跃起,连蔽体都不再考虑,而是愤怒地猛推了一把孟盈,竭尽所能地骂着脏话,孟盈被吓到了,连西餐刀落下了也不知道,匆忙地从地下室离开了。
孟盈坐在客厅里,又坐了很久,直到等到看见孟显如的车开进宅子,才慢悠悠地走到地下室去。
地下室的床上,他亲爱的父亲血已经冷掉,眼睛大睁着,脖子上豁开的伤口看着极为可怖。
孟盈就那样坐在父亲遗体旁边玩耍着那把沾满双亲鲜血的西餐刀,孟显如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孟显如显然已经彻底理解了这一切的事,“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那显然只有一个理由,我嫉妒。”
“所以你就杀了你父母?”
“他们是自杀……更何况真正杀了他们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小叔。”
“我现在也可以杀了你。”
孟盈将西餐刀放在一边,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向后仰去就躺在孟樨遗体上,岔开腿漏出他不知何时纹在腿根的刺青,是花体的“孟显如”,“你已经没了正主,是不会想要再失去替身的。”
孟盈紧贴着孟樨的脸,“我和爸爸,真的很像对吧,小叔。”
“这世界上相像的人不计其数,更何况,我完全可以从零打造。”
“但是……他们身上,都没有爸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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