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沈灼野勉强信他,“你要做个酒鬼,就别抽烟。”要做个烟鬼,就别喝酒。沈灼野就很少抽烟,从不沾酒,他见过很多人都是这么死的。商南淮虚弱地看着他:“……哦。”商南淮想不通:“可是……咱们俩不是对家吗?”沈灼野管他这个对家干什么?沈灼野也想知道,商南淮这个对家在酒吧喝醉了,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说“不来接我就死在这”。商南淮:“……”“你至少戒一个。”沈灼野站在窗前,看见商南淮的车来了,就拿起头盔。他不想跟烟鬼酒鬼混在一起:“不然的话,你下次再找我,我就不管了。”……当时,商南淮光是被他噎得头疼,外带恼羞成怒——什么叫“不管了”,说得好像他总要沈灼野管他一样。总共就两次,一次是在夜店,情况紧急实在不得已,一次是在酒吧……这么想了一会儿,商南淮自己也泄气。他平时不是这种人,不是烟鬼也不是酒鬼,更没纵欲……沈灼野到底对夜店有什么离谱的偏见。平时商南淮装得人模人样,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礼貌周全从不出错,是个风评相当好的正人君子。只不过,装君子的时候,他和沈灼野的立场针锋相对,也不会联系对方。商南淮失态的时候极少,每次都被沈灼野撞上……又或者是他每次失控,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找上沈灼野。“做两手准备,防备着邵千山。”商南淮回过神,对电话里说:“要是他两面三刀,背地里还要放那些料,就立刻针对性澄清。”商南淮知道邵千山想干什么——他还偏偏查定了,姓邵的早晚要去蹲局子。商南淮其实已经暗中联系了几个熟人,打听过一圈,辗转问出了几个当事人的位置。节目组对他的计划也很相当兴趣,要是能趁着这次机会,把一个情怀节目向上拔高,跟着嘉宾抽丝剥茧,挖出背景故事中的谜团……那不是“火爆”这么简单。就是这些相当顺利的进展,让邵千山感觉到了严重的危机。节目组这次下了大血本,制片人钻破了脑袋,总算找宣传部门报备成功,甚至拿到了相关单位的配合函。有一期的拍摄地点定在了监狱,商南淮很期待去见见那些真正的混混——商南淮很想知道,沈灼野这个脾气,小时候到底都过了些什么日子。邵千山越惹他,他越要把所有事全翻扯出来。这事商南淮管定了。“要是那边老实了,就继续说我们俩亦敌亦友。要还折腾,就说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商南淮举着手机:“怎么难听怎么说……采访是我蹭热度,我抢了他八百个资源,我半夜往他家门上泼油漆——抹黑你们还不会?”这已经是公关的基本素养,电话里虽然心惊胆战,却也只能把多余的话咽回去,答应下来着手准备。商南淮激情开麦半个多小时,骂得口干舌燥,打开沈灼野的储物柜翻找,想找个水壶烧点水喝。沈灼野这住处是开发商装修的,后来就没动过,打了一排顶天立地储物柜,要找点什么相当不方便。商南淮边在心里吐槽,边卯足力气拉开一扇卡住的柜门。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柜门刚打开,里面的东西就跟闹鬼了一样,明明收拾得整整齐齐,却西里轰隆全掉出来,把商南淮迎面埋了个结实。最见鬼的是个木头箱子,黄花梨木的,“咣当”一声狠狠砸在商大明星脑门上。商南淮:“……”商南淮站在三大床棉被中间,面无表情,捡起那个木头箱子准备啃了。他以为这又是沈灼野囤的月饼盒子,拿在手里才发现相当小巧,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做成了个相当神秘的宝箱造型。商南淮上次见这东西,还是小时候……外国那种海盗电影流行,店门口卖着糊弄小孩子的,里头说是“金银财宝”,其实就是花花绿绿的糖块。商南淮一手还举着手机,单手拿着那个小箱子,看了一圈,发现有个很精致的金属搭扣。“什么事?没事……没动静,你们听错了。”商南淮说:“干你们的,去搞姓邵的,给他弄点事忙活。”“真什么瞎话都敢编。”商南淮想起邵千山那嘴脸,就忍不住想开嘲讽,“我喜欢沈灼野?疯了……”他低声说着,随手拨开那个金属搭扣,出于好奇,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商南淮对着箱子里的东西,愣了愣。他想起那天半夜,在那座山上,对沈灼野说过的话。——“陪你折腾这一宿,送我点东西还礼?”“有点诚意。”“这不都是送的人自己想?”“送我个你自己做的……”商南淮按掉手机,扔到一旁,重新仔细看那个木头小宝箱。他知道沈灼野这人,外头看着硬,里头天生心软。他知道沈灼野好得什么都答应。答应了就做,被缠上了,就做不到不管。商南淮其实戒烟了,也戒了酒,戒了两年了……他有时候想不通,不是都戒了吗,沈灼野怎么不回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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