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就是关心关心时昧在学校的适应情况和吃穿,说些娘俩的体己话。
秦无庸看时昧接着电话面色愈发严肃,也收了玩闹的心思安静下来,握住时昧下意识越攥越紧的手轻拍他手背安抚。通话时间不算长,时昧挂断后沉默了一会儿,呼吸声和排风扇运作的速度同频,但一呼一吸都很轻,像蝴蝶振翅,薄如蝉翼。
“我爷爷去世了。”时昧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时昧又平静下来,“我爸让我回去奔丧。”
“我和你一起去。”秦无庸想都没想,开口接话。
“……不用。”时昧闭了闭眼,想到那个记忆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佝偻起后背、老态龙钟的老头,竟然发觉自己没什么与他有关的共同回忆。时昧不是不想秦无庸陪他一起,但面对至亲离世,时昧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那么难过。他有些怕秦无庸发现这样的自己。不仅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时昧竟然还觉得有些解脱。
“我,我没有那么难过,可以自己买票回家,再好好地回来。来回,可能会影响周一的课,不过没关系,我请个假,借同学的笔记补上就好。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用特意陪我跑一趟的,哥哥。”时昧吸了吸鼻子,飞快地捋清接下来要做的事,打开请假页面开始申请电子假条,理由才输入了一半,手机被秦无庸抽走,整个人又被他抱进怀里。
秦无庸身上的味道冲入时昧鼻间,温暖好闻,充满着坚定的力量。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时昧听见秦无庸开口:“我知道,昧昧。但我不想这种时刻你只有一个人。让我陪你一起,好吗?”
突如其来的酸意涌上鼻头,时昧这下有些想流泪了。
高铁转中巴颠簸了一个上午,将近中午时分时昧才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秦无庸跟在他身后提着行李箱,略有些新奇地张望四周,这是他五岁前生活的地方,但秦无庸的祖辈很早就去世,一家子搬离后压根没回来过,因此物理意义上的故乡对秦无庸而言反而比城市还要陌生。
十几年过去,小镇子的面貌依旧没怎么改变,跟着时昧走在街上,秦无庸依稀能从记忆里摸出几丝几毫从前的印象。无非是以前爱去的小卖店现在卖了出去联排改做家电卖场,曾经刚开业优惠券满天飞的小镇第一家商超现在也屡见不鲜,这里和每个距离城区几十公里的乡下镇子没什么不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时昧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镇上的幼儿园整个翻新过,行李箱的滚轮声压过马路,秦无庸在时昧停脚时跟着停住。他顺着时昧抬起头的视线一并望去,陌生的招牌和熟悉的地方,秦无庸伸手摸了摸时昧垂到脖颈处的黑色发尾。时昧的头发很软,也顺,秦无庸摸着摸着就不想松手。
“这是我们的幼儿园。”秦无庸开口,“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总有个小坏蛋喜欢扯你小辫。”
“嗯。”时昧点点头,发尾被秦无庸勾在手指里拉扯了一下,嘴里发出嘶一声轻哼,斜睨秦无庸一眼,“现在变成大坏蛋了。”
“没办法,多坏都喜欢你。”秦无庸的手从时昧的发尾处滑走,捏了捏他纤瘦的后颈。
“走吧。”时昧扯了扯秦无庸的衣角,“我家就在前面,要到了。”
“好。”秦无庸的手勾了勾时昧的小拇指,一触即离,他把指端凑到鼻尖嗅闻,一阵属于时昧的馨香气味。
时昧一家搬到城区后,镇上的房子就给了爷爷住。时昧的奶奶和外公外婆早逝,在时睿出生前后离世了,时昧的外婆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女儿没能生下儿子,临到死了都没合眼。外公倒是疼过时昧,但和疼时睿也是不能比的。家里的长辈对时昧的态度大多如此,因此最后一个长辈去世了,时昧虽然遵循孝道需要回来奔丧,实际上也没什么好特别伤心的。
时家老少亲戚不多,但也聚了一屋子人。时昧带着个面相陌生的外人回来倒是吓了蛮多人一跳,但仔细看了看外人的面孔,又能认出他是原先在镇上教书的老秦的孩子。秦无庸受着这些家乡人意料之外的亲近,虽然交流起来游刃有余,但也能感受到和时昧一样的熟悉的陌生。这片故土对他们而言都像是存放儿时记忆的棺椁,少有的鲜活便是曾经共同生活、玩耍的时刻。
老时和一众叔伯在堂屋里分着烟,递了一根给秦无庸,秦无庸接过后并没有抽。时母扯着时昧的手尽力想掩饰高兴,看时昧关心他胖了瘦了,知道秦无庸是他大学里认识的朋友,勉强算得上发小也觉得好,把两个人拉进里屋说话,不让外面的烟味熏着时昧。
时睿在里屋说是写作业,时母推门而入时他慌忙拿书压在手机下面,时母看见了也并没戳穿他,只上前揉了揉小儿子的头:“你哥带着朋友回来了,你继续写你的,他们进来说会儿话。”
“吵死了。”时睿嘟囔了一句,侧过头懒懒地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时昧和秦无庸,“哥。”
“让睿睿安心写作业吧,我们先出去了,妈。”时昧并不想自讨没趣看弟弟脸色,抓着秦无庸的胳膊走了出去,在河岸边上停下。时昧朝秦无庸伸出手。秦无庸刚要把手递过去,被时昧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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