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平闻言抬头,不免有些好笑:“我说宁……老师啊,你怎么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啊?”
叫老师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动作一顿,也笑了:“我防谁也不会防您啊,难道您还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嗯,也不能说没有吧。
“想让你对我别那么客气,这算非分吗?”
她转脸对着他。
掩饰不去风雨与阳光痕迹的男人面孔,肤色很深,倒还算光滑,只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帅。然而轮廓棱角都分明,嘴角扬起带一点不经意的坏,有一种绝不会让人忽视的强势感。
“哎,再盯我可要脸红了。”
她扑哧一笑:“那看来您才得注意加强防人之心。”
陈承平把话还回去:“难道你还能对我有非分之想?”
她看他一眼,笑了笑,也不搭腔,转了话题:“浴室有热水,我去给您找件换洗衣服,明天还有事的话就早些休息吧。”
他莫名被那一眼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敢再开玩笑,应着声进了浴室。
要说这女人住的屋子就是不一样,浴室一尘不染,卧室干干净净,还都是香的,香得陈参谋长腰腿发软。更别说客房床垫软得那么过分,他一躺上去,整个人都像陷进了什么东西里,梏得紧紧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主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入呼吸道里,恍惚就像同他肌肤相贴。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年三十,从云南到北京,从他拼搏二十多年的单位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家里,两千公里,几个小时。
他也真是……够放肆的。
突然屋门轻响,他猛地弹起来,凝神一听,是爪子挠门的声音,还传来几声不满的喵喵叫。
他失笑,慢慢走过去推开门,蹲下,和酥酥对视:“你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
“酥酥,别闹,乖,来妈妈这里。”她刚从浴室洗完手出来,此时有点无奈地看着一大一小,试图把自家猫逗回来。
他忍不住笑:“你当儿子养啊,叫你妈妈。”
“是小姑娘呢,”宁昭同直接走过来,一把把猫抱起来,“走,睡觉了,不准打扰叔叔休息。”
酥酥叫了两声,扒拉着她的肘弯跳下来,飞快地冲进客房。
“……酥酥!”
“啊,没事儿,就让它跟我睡也行,”她这猫养得那么精细,陈承平完全不担心卫生问题,“你放心,我不揍它。”
她听笑了:“我怕它揍你!”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还能打不过猫,回去还混不混了。”
“挠两条印子回去也不好解释,”灯光下她眉眼柔软,“那要是有什么事,您随时过来敲我的门。”
“行,你去睡吧。”
“晚安。”
“啊、啊,晚安。”他不太自在地收回视线。
一声阖门的轻响,他转过身,和枕头上的橘猫面面相觑。
他小心翼翼地躺到猫旁边,结果猫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跳上他的胸口,不一会儿就睡得开始打呼噜。
他失笑,抬手从头到尾摸了两把。
你这小畜生,那么会撒娇,怎么也不教教你妈。
酥酥动了动耳朵,尾巴抽他一下,让他别摸了。他只得撤开手,放进被子里,意识到什么,往下摸了摸。
他暗叹一声,隔着内裤轻轻拍了拍小兄弟。
有时候吧,你也不用那么诚实。
他眼力太毒,她推门时虽然光线不好,却也让他清晰捕捉到睡衣下的曲线。
水滴般的形状,沉甸甸的饱满弧度,两点尖尖,若隐若现。锁骨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水,长发也是润润的,随意地披在肩上,看起来蓬松又柔软。
不知道埋进去是什么感觉。
……他是说头发。
真的。
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天边还是昏暗的雪色。
陈承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把烘在暖气片边上的衣服穿上,研究着把猫喂了后,踩着拖鞋进了厨房。
宁老师的厨房相当干净,卫生死角都见不到污渍,不知道是自己打扫还是请的家政。冰箱很大,一个人估计用不完,但时值过年,看起来倒是装得挺满。
各色豆谷香料分装在玻璃瓶子里,贴着清晰的标签,字相当漂亮;蔬菜和肉类用薄塑料盒子装着,一看就是超市里买的;几瓶功能饮料,没开封的酸奶和喝到一半的大瓶牛奶,日期倒还好;鸡蛋,水果,半瓶没喝完的酒……没有腌制食品,生熟严格分区,一看就是个过得很无趣的女人。
有趣的男人陈参谋长看得直摇头,摸出四个鸡蛋,研究着开了火。
好香。
宁昭同疲惫地睁开眼,闭上,又再次睁开。
“喵,喵。”
酥酥在叫。
几点了,饿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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