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有几分成效,”沉平莛很轻地摇了下头,“日子过得不好,国族叙事就是镇痛的鸦片,但傲慢是有罪的。体制有惯性,乐意迎合大众对天朝上国的幻梦……万邦协和,可这世界早就不是周朝天下了。”
少有从他口中听到这样文学化的口吻,何况还是谈论一个相对敏感的问题,宁昭同顿了顿,最后只是道:“你都清楚,这就是好事。”
“我清楚,我的人民过得不幸福,”他起身,“还在党同伐异,谈什么协和万邦。”
党同伐异。
宁昭同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他取了东西过来,见她唇边一点奶渍,递上一张纸巾:“但我还是想跟你聊聊,因为你在末尾说的这句话。”
她似有所悟:“同样的困境?”
“对,持续升级的战争冲突、独裁专制、贫困、扭曲的不平等和退化的道德环境……”他端起茶,任馥郁的香气萦绕鼻腔,朝她微微一笑,“愿意跟我聊一聊吗?我知道,你很反感当下中国的政治生态,或许也是为了避嫌,所以常常选择沉默……我很想跟你聊一聊,仅仅向一位,体验丰富的中国人民。”
这样的姿态……
她沉默了一会儿,蓦地笑了一声,起身:“好,不就是棋待诏吗,我这水平,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棋待诏?
他跟着起身,笑得无奈而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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