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同把包放好,示意了一下左边:“这位是东南大学马院的姜宏先教授,这位是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材料学院的张璐诗教授,也是姜教授的夫人。二位老师在学术和生活上都给了我很多无私的帮助。”
众人含笑示意,姜宏先笑着摇了摇头:“小宁你太言重了……”
“这位是我在南大的硕士同学兼室友,黄娇泉,现在在江苏电视台工作。”
黄娇泉朝大家招了招手,笑出一个可爱的梨涡。楚威连忙搭话:“同同现在正好在电视台录节目,这不就好了,再续前缘!”
大家很给面子地笑笑,黄娇泉叹息:“我都见不到同同。”
“刘世清,我的老乡,高中同学。本来是准备去北大做二期博后吧?马上这九月份,就要回武汉去当青椒了,”宁昭同一个个介绍下去,“柳瑶瑶教授,我在北大时候的室友,现在在南师哲学系。”
姜宏先颔首点头,柳瑶瑶含笑问道:“怎么没把过玄老师一起叫来?”
宁昭同不满:“就知道过玄,再这样下次不喊你了。”
众人哄笑,而最后一位楚威很主动地介绍起自己:“大家好,我叫楚威,和同同是本科同学。现在在南航校办工作,常常受张教授的照拂。”
张璐诗想接一句言重,但门被敲响的声音压着楚威的声音,只能暂时住嘴。刘世清探身去开门,一位穿着体制外套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秘书打扮的高个子敲完门往后退了一步,满是低眉顺眼的姿态。
楚威一见就嚷起来了,连忙起身:“郭厅长!您可迟到了啊!”
厅长?
来人扫了楚威一眼,没搭话,等视线落到宁昭同身上才笑了一下:“宁老师,开会晚了几分钟,您见谅。我是省自然资源厅的郭源之,也是东大出身,跟你一届的。”
张璐诗心头微微一动。
郭源之她是认识的,省自然资源厅厅长,刚过四十,省内最年轻的正厅级官员之一……他来找小宁是想做什么?
宁昭同确定自己不认识他,看了楚威一眼:“您言重,请坐。”
楚威讪笑两声,等郭源之坐定了,解释道:“郭厅长当年和同同你在辩论场上见过,听说你组这个局,会开完就过来了。同同,郭厅长那么赏脸,咱们也要努力再续前缘嘛。”
再续前缘?
姜宏先眼睛都睁大了,而郭源之也呛了一下,强行忍住,斥道:“说的什么话。我不告而来已经是失礼,好在宁老师没把我赶出去。”
一个厅长,自知不告而来是失礼,还是来了。
宁昭同心里有点数了,重复了一遍:“郭源之。”
郭源之看着神色很谦逊,半点没有敲门时的模样:“是,源头的源,之乎者也的之。我确实是仰慕宁老师很久了,希望宁老师不要嫌我冒昧。”
“言重,”宁昭同笑了笑,“蓬荜生辉。”
蓬荜生辉,这话——
郭源之心头咯噔一声,突然有点犹豫,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宁昭同是备了酒的,但扔出明天要上台的理由,别人也没办法劝。好在有楚威这种人,在饭局里八面玲珑,不会让气氛太尴尬。加上张璐诗工科老师横向不少,也是习惯酒局的,又和楚威郭源之都认识,竟然还聊了个有来有回。
郭源之小心翼翼地抛了几个话头,见宁昭同态度还算和煦,心情略舒。
酒过三旬,张璐诗笑道:“楚主任你太谦逊了,大领导谁不是从办公室出去的,你这个年纪……”
楚威一听,脸上的笑更真挚了,结果刚想回,姜宏先开了口:“沉总书记不是。”
楚威脸色一僵,而郭源之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张璐诗瞪了丈夫一眼,哈哈笑了两下,然而桌上气氛依然凝滞。
越是往上走,越是忌讳提起上面的人,不论好话歹话,总容易染个妄议中央的嫌疑。何况如今顶上这位,从出身到上位,那可有的是话头,怎么说也不好听。
“他是没在办公室待过,”一众讪讪笑脸里,宁昭同开口,“但还是写了好几年材料的。”
出生入死隐姓埋名换来的跳板,由不得他说不喜欢。
楚威自然连忙打圆场:“那不敢当……”
郭源之眼神闪烁了一下,看过来,正对上她掠过来的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他心头微微一紧,又带起一贯的社交笑容,朝她举杯:“有幸能得宁老师做东,我敬您一杯……”
“言重,蓬荜生辉。”宁昭同重复了一遍,喝完半盏余茶,低头回了两条消息。
听到这句话,郭源之意识到,自己这步棋的确是走得冒昧了:这位夫人表明了她知道自己的来意,但不仅毫无向他自矜身份的意思,也对弄权干政提拔亲信没什么兴趣。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这么不请自来,可就有些影响不好了。
好在是多的话都没出口。
正在郭源之谋划着怎么挽救自己形象的时候,宁昭同扬起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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